昨晚的家宴非常熱鬨,一直到半夜才停歇。
毛承傑也從來沒有這麼放鬆過,看著慈祥的母親笑顏如花,喜歡自己的小姑娘害羞帶怯,那一群生死與共的兄弟開懷暢飲。
那個屢次試探自己的老家夥也顯得那麼親切可愛,所以,他也放下了所有戒備,和兄弟們瘋了起來,劃拳行令,說謎語猜枚,一鬨騰,不免多喝了幾杯。
等到大家酒足飯飽,酒席散去,毛承傑喊來衛兵將幾個喝得醉鬼一樣的兄弟送回住處。
他自己也晃著暈暈乎乎地腦袋,一步三晃走進自己臥室。
這些酒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事情,打上一套拳,酒勁就會完全消失,可是他不願意那麼做,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讓他很享受,他要體驗這種美妙的感覺。
他恍回自己的屋,王文仙仿佛小媳婦一樣端來了一碗醒酒湯,“傑哥哥,喝碗醒酒湯吧,吃了那麼多酒,明天會頭疼的!”
毛承傑一手接過湯碗,仰頭灌了下去,將空碗遞給王文仙,笑著說:“謝謝文仙妹妹!你也辛苦半天了,早點休息去吧!”
說完,連衣服都沒有脫,就將自己丟到了床上,把被子一抱,就開始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之間,他感覺到王文仙小心翼翼地給他脫掉鞋子,用被子蓋好,又出去打來一盆熱水,打濕了毛巾給他擦拭臉,衣襟手腳。
忙完這一切,才重新給他蓋好被子,在旁邊炭盆裡又加了一些碳,才輕手躡腳的走出去,帶上門。
毛承傑躺在床上任她擺撥,看著是睡著了,其實他很清晰,他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又是在應酬中喝酒回來,妻子沒有嫌棄他又臟又臭,給他脫衣服,擦洗身體。
何其的相似,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那個對他體貼的女人了,希望她能過的好吧!
兩行眼淚在他那似夢似醒的眼角悄悄地滑落!
歲夢中,他又到了遼東戰場,這一次他沒有了天神之力,也沒有了高強的武功,麵對衝殺而來的凶神惡煞一般的女真人,他兩股戰戰,幾欲逃跑。
可是,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在廝殺,沒有人能夠幫他,他隻有拚命的揮刀,殺掉他遇到的敵人。
敵人的刀砍在他的身上,他心裡暗歎一聲:完了!結束了!……
他一個激靈驚醒,原來是個夢!
天還沒有亮,屋子裡還黑洞洞的!他放下懸著的心。
突然,他看見火炕的炕頭上坐著黑乎乎一個人,等著眼睛盯著他,讓他覺得渾身發緊,那雙眼睛牢牢黏在身上。
他沒有多想,應激反應,抬腳向那個黑影瞪了過去。
撲通一聲!他身上的被子和那個黑影一起飛了出去,掉在地上的牆角裡。
毛承傑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滄浪一聲拔出來牆上掛的腰刀,就要劈。
“哎呀!你這個臭小子!你要踢死你爹嗎?”被蒙在被子裡摔倒的黑影痛快地呻吟。
毛承傑跳下火炕,來到那個人麵前,一把掀起被子,隻見毛文龍正捂著肚子在地上呻吟。
他扔下刀,將毛文龍扶起來坐到床上,沒好氣的埋怨:“你怎麼回事?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裡乾什麼?”
“黑不溜秋的,您坐這兒盯著我看,想嚇死人啊!”剛睡醒的嗓音帶著沙啞,滿是起床氣。
毛文龍一手揉著肚子,一手揉著屁股,悻悻地說:“我心裡有事想和你商量,見你睡得死豬一樣,沒有好意思打攪你,結果,你睜眼就給我一腳!”
“要不是我經常練武,這把老骨頭還硬朗,這一腳就叫你要了老命了!你說吧!應該怎麼賠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