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主帥的緊急收攏軍陣的軍令,中斷了三方士兵的混戰。
儘管混亂不堪,三方的士兵還是在將領的嗬斥與指揮下,開始艱難地收攏陣型。
明軍士兵紛紛向中軍大旗靠攏,舉起盾牌,組成了一道臨時的盾陣,將孫得功護在中間;
金軍士兵也迅速向努爾哈赤的中軍靠攏,形成了一個嚴密的抵禦圓形陣,抵擋瘋狗一樣的蒙古人,還有那個推土機一般的殺神。
蒙古騎兵放棄了胡亂衝殺,一窩蜂般的逃離戰場,不是他們良心發現,也不是他們不想衝殺,而是他們後麵有一隊變態的騎兵小隊正在不緊不慢地追逐他們的隊伍。
他們人數不多,卻身披重甲,弓箭射到人家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向人家發動衝鋒,更是找虐,一個照麵,就都被被砍翻在馬下。
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當他們遇到不可抵擋的力量時,他們隻能選擇落荒而逃,遠遠逃離戰場,
蒙古首領見到自己的精銳騎兵一隊一隊的被殲滅,心痛得滴血,這些騎兵可是他們在這個亂世生存下去的依仗。
本來以為有利可圖,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都後悔不已,紛紛吹響了撤退集結的號角。
戰場的局勢詭異地發生變化,原本的兩軍混戰,演變成三方混戰,現在又變成了明軍、金軍、蒙古騎兵三方軍團對峙的局麵。
明軍在西,金軍在東,蒙古騎兵在北,三方形成了一個三足鼎立的態勢。
中間位置除了那支殺神騎兵外,隻剩下鋪滿屍體與血泥的戰場,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毛承傑見到三方陣營已經明顯形成,他也勒住韁繩,帶領自己的人馬回到了明軍陣營。
迎接他們的,自然是明軍士兵們震天的歡呼,毛承傑等人大殺四方不光給他們死去的兄弟報了仇,還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隻有孫得功黑臭黑臭的臉,也不說話,他恨不得毛承傑能夠死在戰場上,結果人家回來,連一點兒皮都沒有擦破,他的騎兵小隊也一個也沒有損失。
太他娘的邪門了!剛剛大殺四方的是他們嗎?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戰場上這麼多敵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傷到他們?
三方軍馬剛剛僵持下來,明軍和金軍都非常戒備,將領們都在猜測蒙古人來意,他到底是來幫助誰的時候,蒙古大軍中跑出一匹戰馬,他揮舞著手臂用漢語說他是信使。
那名信使催馬朝著明軍的陣前走來,口中高聲喊道:“明軍將士莫要驚慌!我是內喀爾喀部的使者,我們盟主受遼東巡撫王化貞大人的邀請,前來援助明軍!”
“王巡撫請來的蒙古援軍?”孫得功聽到這句話,有些難以置信。
王化貞確實用巨額的“撫賞金”拉攏了不少蒙古的內喀爾喀部的首領,包括林丹汗、炒花、虎墩兔以及歹青等,希望借助他們蒙古的大軍幫助明軍擊敗建奴。
這次建奴來犯,王化貞又去給各部落送信,希望他們能夠出兵協助,結果就是各部首領紛紛表示天寒地凍,缺衣少食,希望明軍給予他們資助,他們才能出兵。
王化貞被熊廷弼卡脖子,都喘不上來氣,哪裡能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糧食物資給他們?故而,援兵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些事,作為心腹的孫得功是知道的,為什麼現在反而不請自來了呢?非常蹊蹺!
他正在琢磨,對麵的信使說話了。
“這位想必是中軍統帥孫將軍吧!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是煩人呀!”
孫得功還想發作,身邊的副將周泰仿佛看出了主將的憤怒。
小聲提醒:“將軍,我們大軍傷亡慘重,不管真假,先穩住他們打敗建奴再說,如果追究過甚,萬一蒙古人投靠建奴,我們必將萬劫不複!”
孫得功巴不得蒙古人是來幫助建奴的,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敢說出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