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承傑和孫得功交代完以後,也就不再刺激他,這一天給他的壓力已經夠大的了,萬一再逼崩了,也比較麻煩。
西平堡的圍困已經解除,努爾哈赤已經帶人遠遠的退開,支援西平堡的錦衣衛也已經歸建,人數又達到了一千餘人。
錦衣衛為了方便監視戰場的變化,開始單獨安營紮寨。
孫得功又安排了一些防禦事宜,就將眾將趕走了。
等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他一邊安排人清理中軍的蒙古人屍體,一邊坐在一邊生悶氣。
這一天過得太憋屈了,他從來沒有這麼恐懼的度過一天。
他孫得功也算的上是一員悍將,在遼東戎馬半生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是曾經最艱難的時期,他依然可以坦然麵對。
可是今天麵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他仿佛麵對的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被他的眼神掃過,就後背發涼,兩腿發抖,他想起來就覺得羞恥。
自己什麼時間變得這麼膽小怕事了?為什麼不敢和他對決一把?
但回頭一想,自己還真不敢和他對決,自己雖然也算是一員猛將,可對上那小子,自己可能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那麼多女真兵將蜂擁而來,隻見他的幾百手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砍殺,他更是如同戲耍一般就將衝到他身邊的敵人殺死。
自己能夠做得到嗎?做不到!
自己做不到,自己手下的這些歪瓜裂棗一樣也不是人家手下人的對手。
沒有翻臉,大家都能夠和平相處,一旦自己做出逾矩之事,他敢保證:這小子會毫不猶豫的斬殺他!
即便是有親衛環衛也不行,隻不過是耽誤幾刻時間而已!到時候都會成為他的槍下亡魂。
雖然想明白這一切,但是還是心裡不平衡,覺得特彆屈辱,想要出了這口惡氣。
看了看轅門外的蒙古人屍體,孫得功計上心頭。
戰俘營的草垛上,躺著三個五花大綁的人,他們雙眼之中滿是驚悸與屈辱。
炒花、虎蹲兔、歹青三位蒙古部首領,此刻正癱坐在草堆上,來的時候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淒慘。
他們以為大明和大金國正在打仗,蒙古人偏向哪一方,哪一方就想成絕對優勢,他們可以兩頭下注,做到兩頭通吃。
蒙古人也想著玩一玩策略,來個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先左右雙方下注,讓他們鬥得不可開交,等到雙方都筋疲力儘,他們就可以輕鬆獲得利益,做一次那個傳說中的漁翁。
這也就是他們剛開始就在戰場上不分彼此的亂殺一通的原因。他們想要先展示一下蒙古人的實力,增加對雙方談判的籌碼。
如果是原來的曆史上,他們的計謀很可能會成功,畢竟大明朝的文官非常喜歡玩勢力平衡、借力打力的遊戲。
真刀真槍的廝殺他們沒有本事,要是耍一些小花招,玩個勾心鬥角,那可是他們的強項。
前任遼東經略袁應泰就是太相信蒙古人,結果被他們從內部動亂,讓女真人趁機攻占了遼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