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我為何要放了她?”慕容熙冷冷瞟他一眼,目光落在沉魚臉上。
“她的事兒,就不勞你操心了,南郡王。”
慕容熙寒著臉說完,抽出沉魚手中的長笛,眯起眼拿在手裡瞧了瞧,忽地莞爾一笑,眸中濃重的陰雲便在這一笑中消失殆儘。
沉魚望著慕容熙唇邊洞悉一切的笑容,又氣又惱,劈手就要奪回長笛。
慕容熙眉眼一彎,笑容越深了,轉手丟掉長笛,一把扣住她的腰,將她摟到身前,微微低下頭,額頭抵上她的額頭,語氣溫柔又感傷。
“我們回去。”
言畢,直起身,再不看任何人一眼,攬著她轉身就走,我行我素。
鎖在腰間的手不容反抗,沉魚被挾持著走得被動。
她轉過頭,匆匆往蕭玄那邊瞥一眼。
蕭玄隻帶了十來個護衛,這十來個護衛頂多能纏住一個暗人,可慕容熙帶來的暗人,明處暗處加起來,卻不止十個。
實力相差懸殊。
沉魚垂下眼。
她一個人,死了便死了,可現在情況有變,又何必再連累蕭玄和這十來個護衛一起受死?
這本就是她和慕容熙的恩怨。
“女郎。”
蕭玄恨恨的低喚一聲。
暗人們像牢不可破的城牆,不僅擋住他的去路,也擋住他的視線。
慕容熙分明不想讓人知道女郎的下落。
如果任由女郎被帶走,他有理由相信這是見她的最後一麵。
聽到喊聲,沉魚沒回頭。
慕容熙手上一緊,偏過頭看她,嗓音沉悶:“你這樣在乎他的生死,會讓我很生氣。”
“生氣?”沉魚嘴角一揚,似笑非笑地瞧他,“我真是不明白,郡公到底圖什麼?”
慕容熙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盯著她,抿起唇,什麼話也沒說。
沉魚移開眼,不再看他,輕輕笑了一下,眼眶裡卻濕潤起來。
“慕容熙,讓我告訴你,你圖什麼,我就像你腰間的一把劍,或者案頭上的一盆花,不過是隻屬於你的東西,你是喜歡也好,膩煩也罷,都隻能任由你處置,你想送人,那便送了,你不想送人,那便是毀了砸了,也決不許落到旁人手裡,與過往那些被燒掉的畫作沒什麼區彆,圖得不過是,不過是對我的掌控......”
慕容熙停下步子,凝起黑黑的眼眸,帶著傷疤的手掌撫上沉魚的臉,瞧見眼裡泛起的水光,指尖又移去濕潤的眼角,默了一瞬,認真道:“不,不一樣,我不會膩煩你。”
不一樣?
沉魚胸口抽疼,閉起眼,冷冷一笑,狠狠甩開慕容熙的手。
她退開兩步,吐出的話冰冷無情:“可我膩煩你了。”
慕容熙麵色一沉,“你說什麼?”
欲將人拽回來的手伸到一半,卻不敢再往前。
沉魚藏在袖中的竹片,抵上脖頸,紅著眼睛望著他,“我說,我不願意。”
決絕的目光,看得蕭玄心頭一緊,急急叫道:“女郎!”
“慢著。”
蕭玄不顧侍衛們的阻攔,正要衝上前去,有人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