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哇的一聲,丟開紙裘,撲進沉魚懷裡大哭。
路邊樹影婆娑,腳下坑坑窪窪。
沉魚跟著阿元往他們現住的地方去。
得知阿元是沉魚從前的鄰居,老夫婦也不再追究偷竊之事,還拿出些野雞肉給阿元,阿元卻說要帶回去給羅嫗。
說是住處,不過是被人遺棄的破草屋,沒有窗扇,也沒門扇,這樣濕冷的夜裡,屋內屋外沒什麼區彆。
黑洞洞的草屋內,全靠漏進來的一點月光,才瞧見蜷縮在角落呻吟的人,披頭散發,奄奄一息。
她低低喚著什麼,走近了細聽,才聽得是在喚‘阿元’。
阿元捧著野雞肉蹲去跟前,輕輕喚著。
“婆婆,我找到吃的了,你快吃一點吧,吃一點,你就會好起來的......”
阿元邊說邊哽咽。
病得迷迷糊糊的人這才慢慢睜開眼。
“阿元,不哭,婆婆......婆婆不餓。”
從前羅嫗家雖窮,但也不至於一寒如此。
沉魚上前將人扶起來,“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來時的路上,阿元說,他們將她從那群壞人手裡救下的當天,就有人找上門,說要送他們出城,還給了羅嫗一筆錢。
李叟有傷在身,阿元年紀又小,三個人老弱病殘,實在不方便趕路,那人就雇了輛小車,將他們送出城。
羅嫗心疼雇車的錢,出了城,便將那車夫打發了,找了一處暫時落腳的地方,想著等李叟身上的傷好了,再趕路。
先前倒也還好,誰知有一天,一群人忽然找上門。
情急下,羅嫗將阿元藏進地窖。
等阿元再出來,周身濃煙滾滾,李叟死了,羅嫗倒在地窖口的旁邊,渾身是血,不省人事。
阿元嚎啕大哭,吵醒了昏迷的羅嫗。
阿元拚儘力氣,將羅嫗拖出火場。
身上所剩的錢財用儘後,阿元就四處行乞偷竊。
怕被人發現,她也不敢多拿,唯獨這次,瞧見院中的紙裘,想到高熱不退、快要病死的羅嫗,便想偷一件回去。
見到扶著自己的沉魚,行將就木的羅嫗,忽然回光返照了一般,驚恐地瞪大眼睛,猛地將人推開,拽過阿元,緊緊護在懷裡,抖似篩糠。
“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求你們放過阿元,求求你們放過阿元!”
捧在手中的野雞肉滾落在地,阿元腦袋從羅嫗懷中探出一些,帶著哭腔:“婆婆,你怎麼了,就連阿姊,你也不認得了嗎?她是阿姊啊,她不會傷害我們的,婆婆?”
“嫗,”沉魚怕刺激到羅嫗,不敢再上前,問:“那些要殺你們的,究竟是什麼人?”
“什麼人......”羅嫗呆呆望著沉魚半晌,激動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她低下頭,瞧著懷裡微微仰起臉的阿元,垂著淚,喃喃道,“什麼人,是得罪不起的人,都是罪孽呀......都是我的罪孽!”
“嫗,”沉魚蹙眉,正欲再問。
羅嫗丟開阿元,伏跪在地,“女郎,你要怨怪就怨怪我,阿元是無辜的,求你饒了她,饒她一命吧。”
阿元掛淚的臉,看看羅嫗,又看看沉魚,伸手輕輕搖著羅嫗,“婆婆......”
沉魚有些懵,想要將人扶起來,羅嫗卻是抬眸看她。
“女郎,你是不是天和元年出生?”
沉魚驚訝看著羅嫗,“嫗,你怎麼知道?”
羅嫗垂下眼,搖搖頭,“女郎不知,當年還是我替你母親接生的。”
沉魚僵住。
羅嫗歎息:“女郎的左肩有一處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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