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杜月生還想再勸,林桂生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沒有什麼便宜不便宜的,都是自願的。好了,我住在哪裡,你也知道,以後有心就逢年過節來看看我就行。曉藝,走吧。”
林桂生終於還是走了,當來到一樓大廳的時候,還看到了正在沙發上坐著的黃斤榮。
原本的兩口子,一家人,此時,卻是相視無言。
黃斤榮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
林桂生也沒有質問什麼,應該說的事情,之前都已經說完了。
很快,門外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
直到此時,黃斤榮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一刻,他是高興呢,還是有些失落。
“斤榮哥,師母這樣走了太可惜了,不如您再去追一追。女人嘛,說些好話一哄也就好了。”杜月生轉頭開始勸起了黃斤榮。
“哄什麼?這些年來,我哄她的次數還少嗎?可你看看她都做了什麼,天天不是吼我,就是教訓我,我是男人,還是巡捕房的督察長,外麵的小弟何止數千。天天被他呼來喝去的,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黃斤榮突然間就爆發了,聽在杜月生耳中,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黃斤榮與林桂生就這樣分開,這對於他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情。
這半年來,黃斤榮對於幫派的事情已經不像以前那般的插手,很多事情都交到他的手中。反倒是林桂生,做為他的師母,時常會有命令下來。
現在兩人一分開,杜月生頭上就少了一座大山。
如此一來,杜月生便可以放開手腳,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他會來勸,也隻是儘一份心罷了。
大廳中,因為這突然的吼聲變得安靜。兩三分鐘之後,或許黃斤榮也感覺到剛才的態度有些不好,現在的杜月生已經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他的三弟,有著與他平起平坐的能力,這就緩和了一下口氣的說道:“我也沒有虧待她,給了她五萬大洋,足夠下半生好好生活了。”
“斤榮哥說的是。”杜月生也就驢下坡般的說著。
“嗯,以後有空代我去看看她,還有,不要讓人打擾到她的生活。”黃斤榮想了想,又補充了兩句。
“斤榮哥,儂曉得怎麼做的。”杜月生再一次點頭答應。
林桂生與黃斤榮離婚之後,露蘭春很快就嫁進了黃公館。
這件事情被很多人知曉,但真正關注的沒有幾個。
人家的家事,彆人想管也管不著。隻是偶爾有些人,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忍不住會歎息一聲。
了解黃斤榮的人都知道,他能有今天,林桂生是起了大作用的。
為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戲子,就把貴人給趕走了,屬實是有些不智的。
沈航在訓練基地,同樣也聽到了這個傳聞。
“嗬嗬,男人呀,有時候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沈航上一世也有女人,還有很多。但多半都是逢場作戲。
在他看來,女人雖好,但值得動用真感情的不多。尤其是像他這樣過著刀口舔血生活的人,就不配有什麼真感情。
不然的話,就是在害了人家姑娘。
“把這封信盧大帥送去吧。”看著前來彙報外麵情況的譚四,沈航笑著又拿出了一封信。
“航哥,這一次我們要什麼呀。”譚四早已經見怪不見。
在彆人眼中,凶神惡煞,得罪不起的盧永祥,此時放在沈航的眼中,就如銀行櫃台一般,想取什麼就可以取什麼,還是隻取不存的那種。
“兩百萬大洋,這可是當初他的要價,現在正好還給他,可以說是恰到好處。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嘛。”這一刻的沈航,露出了一些小人般奸詐的笑容。
小人畏威而不畏德。
對這種人,你要比他還壞、比他還小人,才是對付他的致勝法寶。
“航哥厲害,隻是怕他不會給這麼多的。”譚四聽聞,心頭震撼。但一想到眼前的人是誰,又認為一切都是正常的了。
沈航,給譚四的感覺,就屬於那種絕對招惹不得的存在。
但凡誰惹到他了,或是被他惹到了,那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無妨,給多少是他的事情,要多少卻是由我們說了算。再說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可以做決定的。”沈航似有深意般地說著。
譚四也聽出了這是話中有話,但他聰明的沒有多問。
給沈航辦事,需要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
其它的,你就不要瞎打聽,不然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譚四心領神會的離開,未用多久,不僅盧府再一次接到了信件,就連這件事情也弄得上海灘是人儘皆知。
消息一出,眾人嘩然。
欣喜者有之。
暗中叫好者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