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氣於王亞樵心中升騰著,讓他化悲憤為子彈,向著欲衝進二樓的盧家軍射去。
王亞樵的槍法很不錯。
便是跟他來的餘立奎的槍法也很好。
這是應該之事,畢竟能闖出這般的名頭,手上沒有些本事是做不到的。
但讓他們驚詫的是,那個叫鐵牛的壯實漢子,槍法竟然不比他們差。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光是看他開槍時的那份沉著與冷靜,就能夠看出來,這不知道是經曆了打了多少發的子彈,才有的這份經驗。
說起來,沈航手下之人,實戰經驗還真沒有多少。
他們更多的時候,是自家人打對抗。
在沈航的要求下,把子彈裡的火藥褪下,用空包彈互相進行對射。
並不致命,可打在人身上,也是很疼的。
用沈航的說話,疼就對了。
不疼,怎麼能記住經驗教訓呢?
演習的次數多了,遇到實戰,隻要能夠調整好心態,開起槍來,準頭還是非常不錯的。
如果說,鐵牛的表現讓人驚詫的話,沈航的槍法就隻能用出神入化來形容。
除了最開始,沈航開了幾槍,殺了幾名欲衝進茶樓的盧家軍之外,餘下的時間,他就沒開幾槍。
可但凡他出手的時候,無不是槍響人倒。
且槍槍致命。
子彈不是落在眉心處,就是心臟的位置,完全不給人一絲的活路。
這就是槍感。
且還是那種隨心所欲的槍感。
這也曾是王亞樵追求的層次,可惜他一直沒有達到。但沈航才多大年紀,看起來應該還沒有二十,竟然就已經做到了。
難道,真有生而知知之人嗎?
在見識了沈航的槍法之後,王亞樵更是放棄了與其對抗的想法。
打不過,根本就打不過。
有著四名槍法如神的高手守著二樓樓梯,盧家軍士兵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
茶樓之外,隱藏在暗處的馮三和華克之等人已經現了身。
他們一邊警惕著對方,一邊向盧家軍身後發起著攻擊。
兩麵夾擊之下,五十名盧家軍士兵死傷殆儘,一刻鐘的時間,隻剩下不到十人在做最後的負隅頑抗。
距離德勝茶樓三裡之外,三十多名腰上彆著家夥的青皮們聚集到了一起。
眾人拱衛著是綽號叫山哥的人。
山哥,全名葉焯山,杜月生手下槍法最好的人。
他會出現在這裡,自然是想要看有沒有撿漏的機會。
做為杜月生的心腹,山槍很清楚自家老大對沈航的忌憚。
“山哥,巡捕房的人已經趕過來了。”一名負責打探消息的青皮由遠處小跑而回,來到山槍的麵前。
“撤。”
聽聞巡捕都已經趕來了,自知沒有動手機會的山槍有些不甘的吐出了一個字。
德勝茶樓外圍,鐵林帶著三十名巡捕趕了過來。
人倒是來了,但並沒有馬上衝過來,而是在遠處形成了一道警戒線。
對這樣的做法,其它的巡捕們無人反對。不過就是扛槍吃餉而已,沒有必要那麼拚命。沒有看到茶樓前,還有兩夥人正在持槍對峙嗎?
“沈兄,這一次是我欠你的,我的錯。”低著頭,王亞樵很不自然的說著。
像是他這樣的人,能夠主動承認錯誤,已是一件非常不易的事情。
“嗬嗬,是兄弟就不要說這些沒有用的,記得我們的約定就行。”此時的沈航,有如換了一個人般,笑嗬嗬的拍著王亞樵的肩膀,哪裡還有一點剛才那劍拔弩張的樣子。
被人算計了,王亞樵當然會報複。
他要找盧永祥報仇。
一個老頭子的命有什麼好要的,沈航看中的,是盧永祥當了軍閥之後的財產。
兩人這便有了約定,一個要命、一個取財。
“我王亞樵一口吐沫一個釘。”
“哈哈,好,王兄快人快語,我喜歡。”沈航臉上全是笑容。隻要對方不和他搶錢,那就是好兄弟。反之,屬狗臉的他,隨時都會翻臉不認人。
沈航與王亞樵,身體內都有著梟雄的潛質。
兩人在一起時,多少有股子惺惺相惜之意。
可一山不能容二虎,太過要強的人在一起,注定很難成為真的朋友。
或許,有機會的時候,他們可以合作。
王亞樵走了,從鐵林他們沒有封鎖的另一個街口離開。
沈航也走了,把這裡的事情交給鐵林處理。
盧家軍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便有這麼多人帶著武器來到公共租界,接下來就等待著洋人給他的壓力吧。
鐵林,做為三級探長,及時趕到,並控製住局勢,功勞不小。
“大航哥,我們在外麵的人看到了杜月生的手下,但因為巡捕的出現,他們沒敢靠過來。”大家出了德勝茶樓之後,馮三就來到了沈航的麵前彙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