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補充道:“對了,那個張太太……什麼時候你得罪了她?”
蘇銘疑惑:“誰?那個張太太?”
吳佳佳深深看了一眼蘇銘,搖了搖頭,“沒事,反正這件事過去了,也沒有必要提了,你自己稍微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謝謝。”蘇銘語氣平靜,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冷意。
吳佳佳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走廊。
蘇銘走到張護士麵前,真誠道謝。
張姐連忙擺手,眼圈還有些紅:“哎,小銘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小雨這孩子我看著就心疼,鄭濤他們……太不是東西了!你放心,以後在病房裡,我會多照看小雨的。”
“謝謝您。”蘇銘再次鄭重道謝。
在這種環境下,一份不帶目的的善意何其珍貴。
簡單交談幾句後,蘇銘走到妹妹床邊,小心替她掖好被角,凝視著她熟睡的眉頭,心中的暴戾才稍稍被撫平些許。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病房內側,那位李女士像隻受驚的兔子般猛低下頭,眼神閃躲,生怕蘇銘注意到她。
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
她丈夫是千夫長,她比普通人更清楚“城防軍預備役”這個身份在臨江市代表著什麼,那是未來的軍方骨乾,更彆提這個少年剛才展露恐怖實力。
張烈將妻子的反應看在眼裡,歎了口氣,主動開口,“蘇銘小兄弟。”
蘇銘聞聲轉頭,看向這位氣息虛弱千夫長。
“張千夫長。”蘇銘點頭致意,從張姐口中,得知剛才這位千夫長曾出言相助,“剛才的事,多謝。”
張烈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看不慣些齷齪事罷了。倒是你,小子,身手和煞氣都不像學生。城防軍預備役?什麼時候的事?”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蘇銘如實說道,“隻是今天學校初賽,刀鋒萬夫長是考官。”
“能在刀鋒手底下通過初選,直接內定預備役也不奇怪。好,好啊!你們這代年輕人比我們好啊。”張烈感慨道。
“張千夫長,你知道預備役是什麼嗎?”蘇銘問。
張烈搖搖頭,歎口氣道:“我已經退役好多年了,預備役的具體流程和意義其實並不十分清楚,
隻知道這是進入城防軍體係的重要一步,很多千夫長乃至更高職位的人都是從這個階段出來的。”
“不過,憑你那股狠勁,我相信你未來肯定比我這等千夫長還走得遠,未來指定是一個悍將。”
蘇銘心中了然,點了點頭:“借您吉言。”
又簡單交流了幾句,蘇銘便拜托張姐多費心照顧妹妹。
張姐滿口答應,看蘇銘孤寂的背影很是憐惜,她是真心心疼這個為妹妹撐起一片天的少年。
離開301病房,蘇銘臉上的溫和迅速褪去,眼神變得冰寒。
張太太......
就因為昨天在繳費處的衝突,讓她懷恨在心,所以才借葛許、鄭濤之手來報複。
若不是自己陰差陽錯似乎得了什麼“預備役”的身份,加上展露了實力,今天妹妹恐怕真要被趕回到走廊!
這件事,絕不會因為鄭濤被教訓、葛主任道歉就輕易揭過!
有些人,不讓她真正痛一下,她永遠不知道收斂。
根據從張姐那裡打聽到的消息,這個張太太是本地一家名為“康泰”的製藥公司老總的二房。
平日裡就囂張跋扈,仗著丈夫的財勢和醫院有些業務往來,沒少欺壓醫護人員,據說之前就有幾個護士被她逼得辭職。
蘇銘麵無表情,雙手插兜,徑直朝著住院部最深處走去。
那是一片裝修奢華、標識著“貴賓區、閒人免進”的區域。
入口處站著兩名穿著製服的保安,見到蘇銘這個生麵孔的學生徑直往裡闖,立刻上前阻攔。
“站住!這裡不是你能進的地方,趕緊離開!”一名保安伸手欲攔。
蘇銘腳步不停,隻是瞥了他一眼。
那保安隻覺得一股刺骨殺意席卷腦門!
另一名保安見狀也想上前,同樣被蘇銘目光震懾,呆立當場,冷汗涔涔而下。
蘇銘就這樣暢通無阻地走進了貴賓區走廊,身後留下兩個心有餘悸、麵麵相覷的保安。
他自己感到體內氣血微微翻騰,殺意躁動,剛才差點就沒忍住直接動手。
這七殺拳的副作用,比他預想的還要麻煩。
貴賓區的環境與外麵天差地彆,安靜、寬敞,四周圍還有淡淡香氛。
他很快找到了張太太所在的病房,還沒走近,就聽到裡麵傳出一個女人咆哮聲。
“憑什麼!憑什麼那個小賤種又能回去?葛許是乾什麼吃的!收錢不辦事嗎?!
還有那個蘇銘,一個窮學生敢跟我作對,我一定要他好看!還有你們醫院,都是廢物!”
蘇銘冷笑,正要推門而入。
突然,他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
因為耳力非凡,他聽到了另外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
“劉主任,這個編號547145的患者為什麼選擇不捐贈心臟了?!!!”
“吳醫生,請你冷靜。我剛剛接到通知,之前為蘇雨匹配到的那個自願者心臟……捐獻者家屬突然單方麵反悔,表示不捐了。”
蘇銘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了門口。
自願者心臟……不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