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手中攥著令牌，眼睛通紅，鼓足勇氣道：“娃，第四帝國，還在嗎？”
薑早早微微愣神後，輕聲道：“老爺子，第四帝國，還在呢！”
“真的嗎？教廷大軍沒有攻破帝國堡壘？”
周老趕忙追問。
“嗯，沒有。”
薑早早肯定道。
“那就好，那就好。”
周老心中巨石落地，如釋重負。
他看著薑早早，略顯不好意思道：“小娃娃，剛才老朽失態了，我還以為...”
“沒事的，我理解您。放心吧老爺子，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家...”
聽到這個字眼，周老語凝。
他是帝國孤兒，從軍部集訓營出來後，一直生活在戰場上。
殺人、療傷、殺人...周而複始。
家...好陌生的詞彙。
他既沒有家，也沒幻想過家。
某種意義上，帝國就是他的家。
“老爺子，您是哪裡人？”
“祁堰大區人。”
“祁堰大區...”薑早早召出一瓶紅酒，笑眯眯道，“我請你喝祁堰大區的乾紅葡萄酒。”
“謔，女娃娃，你還有帝器，厲害啊！”
“裡麵的人，也有帝器，他還是一名優秀的藥劑師呢！”薑早早指了指不遠處的山洞，把酒拋給周老，“我們的任務，是保護好他。”
“放心，有我在，無人可傷帝國的娃娃。”
周老接過酒，豪邁大笑，隨後拔出木塞，美酒入喉。
片刻後。
老人眼眶內，流下兩行淚水。
好奇怪...
明明不久前，剛喝過故鄉的美酒，可為何突然想哭呢？
薑早早看著周老的淚水，輕聲道：“老爺子，相識一場，我能做的不多，請你嘗嘗帝國的美食吧。”
言罷。
空中出現第九帝國各個大區的美食。
三大島鏈的海鮮。
西部諸區的乾果。
中州十二區的麵食。
南方五大區的飲品。
遠東三區的紅腸與遠東煮。
周老精神恍惚，望著空中漂浮的美食發呆。
不多時，老人帶著食物，走到一處偏僻處，坐在地上，大口咀嚼。
越吃，眼中的淚水越多。
帝國還在，味道已變。
看著老人邊吃邊笑邊流淚，薑早早停下想要上前寬慰的腳步，站到巨石上，望著遠方雪景，沉默不語。
銀色大狗似乎感應到主人的心情低落，用頭不停摩擦她的衣角。
旁邊。
見此一幕，秀秀與徐助理相視一眼，心中詫異。
帝國的殺戮機器，竟然也能有如此柔軟的一麵。
秀秀走過去，站在巨石旁邊。
“漁晚，今天我發現，你與傳說中的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說了您彆生氣。”
“嗯。”
“您還記得天鹿神墟嗎？”
“記得。”
薑早早輕輕頷首。
在天鹿神墟，她第一次滅族。
秀秀道：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在視頻裡。當時，我剛從修院畢業，沒去遠東，而是留在修院內，當導師助理，跟在某位導師旁邊學習。”
“那時，你十歲，戴著一張銀色麵具。”
“鹿人族在你眼前跪成了無數排。”
“他們求饒、哀嚎、咒罵。”
“你拿著比你個頭還要高的銀鐮，機械的揮動。”
“從頭到尾，都絲毫不受影響。”
“當時，我跟隨的導師，指著視頻裡的你，一臉驕傲的告訴我們。”
“時隔無數年，帝國終於迎來了真正的絕代天驕。”
“黑暗年代的帝國長青意誌，終於有人能背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