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您放心,我不會再尋死了。”姚澤天抬起頭,“看”向杜休,認真道,“小叔,真的謝謝您!”
“帝國,不需要謝謝,需要你們的功勳。”
夕陽餘暉,穿過宮殿大門,斜照在杜休身上。
軍部太子平靜道:
“撼嶽係,我幫了不少。”
“兩億九千二百萬軍人的血,不會白流。”
“等以後霧海散去,帝國還要對攬月大陸用兵。”
“屆時,希望你與澤義,能把失去的尊嚴撿回來。”
“如果那時候,你們還做不到。”
“那就留在攬月大陸,永遠彆來見我!”
“遠東,不養閒人。”
“英靈園,不埋廢物。”
言罷。
杜休邁步離去。
姚澤天站起來,麵對軍靴聲響起處,挺直腰板,咧著嘴,露出森然的笑容,行了一個軍禮。
......
傍晚時分。
暮色如血,殘陽斜照。
雲層被熔成流動的金色。
太子座駕緩緩升起,尾部開始蓄能。
白沙城內。
八百萬帝國軍人紛紛走了出來,抬起頭看著空中的太子座駕。
每一張堅毅而冷漠的軍人臉頰,都浸在夕陽裡。
像從火焰中重生。
鋼鐵般的手臂同時抬起,行著軍禮。
靜止成一片鋼鐵森林。
目送杜休去往新的大陸。
直至戰艦徹底消失不見,軍人的手臂也不曾放下。
......
其實。
從杜休962年正式出道,進入公眾視野,截至現在,才過去八年。
從每天吃不飽飯,擔憂能不能見到第二天太陽的底層公民,成長到如今的軍部太子、遠東新王。
期間,四道同修,一直位於T0或是T1梯隊。
大家都調侃杜休是文盲。
對於這種說法。
他淡然一笑,從未惱怒過。
世人看不見的地方。
毫無基礎的杜休,像一塊海綿一樣,一直在認真學習各類知識。
在不知不覺間,對各類軍務、戰略謀略,越發精通與老練。
他一直在成長。
往完美六邊形戰士的方向成長。
其實,帝國真的很苛刻。
尤其是對聚光燈之下的杜休。
更是苛刻到了極致。
或許。
曾經的杜休,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心裡裝不下太多事物,討厭大道理。
也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例如:在遠古神墟內,為了搶奪翼羊的肢體,導致修院導師助理死亡。
並不是非要見證死亡才能成長。
而是杜休走的太快了。
思想認知與地位權力,出現了巨大鴻溝,而接連到來的事情,又沒給他太多時間去適應與沉澱。
杜休獨來獨往習慣了。
也習慣於凡事隻考慮自己。
杜休真的不知道,自己一言一行能改變這麼多人的命運。
例如:在遠古神墟,為了尋找他,漫無目的橫穿戰場,最後全員戰死的帝國兵團。
很多事情,哪怕並非他本意。
但也會有那麼多人,心甘情願的為他而死。
他,有錯嗎?
沒錯,因為他從小就是靠著自私自利的思維方式,靠著敢打敢拚的行為,才能有口吃的,才能活下去。
一點沒錯嗎?也有錯。
如果能處理的更好一些,也許就不會有悲劇上演。
可,人,是鮮活而複雜的。
睜開眼,看到世界、認識世界、適應世界...到最後的改變世界。
這是一個漫長的社會實踐。
並受社會環境、文化程度、人生閱曆、親人朋友、政策法規等諸多外力乾擾與影響。
很難用對與錯,是與非,去進行評判,歸結於單獨個體身上。
否則,這世間也不會有那麼多遺憾。
窺見社會本質,你會悲哀且無力。
所以,族群崇尚先驅,時代造就英雄。
杜休。
從不回避問題,也不為自己開脫。
內斂的性格下,鮮有展露出,過度消極或是情緒完全崩潰的一麵。
一直在默默努力,讓自己變的沒那麼糟糕。
進行自我優化。
既接受帝國意誌的雕琢,又保留最後人性的善良。
八年時間過去。
此時此刻。
再來看他。
戰爭時代的畸形天空下。
站在紅荊棘道路上,帝國公民挑不出杜休任何一點毛病。
站在永久凍土層上,杜休就是最耀眼的新王。
他從帝國議會的紅色地毯上走來,去往萬載亂動最黑暗的深處。
而。
長青之重,未能壓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