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
桑慶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
一個專屬長青瘋子的笑容。
杜休沉默片刻,端起茶杯:“桑家主,杜某以茶代酒,代表帝國,敬您一杯。”
不得不說,每一個能上位的帝國大人物,都沒有平庸之輩,都當得起手中的權力。
他不知道桑慶輕描淡寫的話語之下,有多少艱難險阻,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為帝國謀劃了一塊大陸...
桑慶值得他獻上尊重。
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後,杜休又道:“照您所言,張甫與流火軍團都不需要來了。”
“張甫要來?”桑慶眯起來了眼睛,“這小子,還真是瘋狂啊!”
在此之前,他雖然口口聲聲說不希望張甫來,但他其實也猜到會是張甫前來。
財閥家主都是戰力擔當,自廢修為進入封印大陸的幾率不大。
而薑誌權又沒張甫瘋。
這活張甫肯定會攬下來了。
“我會嘗試著勸一勸張甫。”
“不用勸了。”桑慶道,“不能臟了你的手。”
戴禮行沒少跟他說帝國內部的事。
杜休現在是帝國力捧的台柱子。
各方勢力準備聯手打造出一位影響力遠超姚伯林的帝國英雄。
通過杜休調動整個帝國,進而打贏最終決戰。
“臟了我的手?”
“嗯。”桑慶平靜道,“杜休,薪火盟應該會死很多人,也許...是幾十億,你背不動這麼多的罪孽,張甫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幾十億?”杜休皺眉道,“需要殺這麼多嗎?”
之前他就想過,桑慶動手清理薪火盟,估計會死很多人。
但幾十億...
這等手筆還是讓他有點感覺過於沉重了。
桑慶道:“在你眼中,薪火盟與帝國的核心矛盾是什麼?”
杜休斟酌道:“薪火文明有些太輝煌了?”
桑慶道:
“也對也不對。”
“薪火盟的問題,自始至終跟薪火盟無關。”
“薪火人的態度並不重要,薪火人是否臣服也不重要,甚至某種意義上,薪火人跪不跪到泥土裡也不重要。”
“它最核心的矛盾點是,薪火文明與帝國文明,屬性相悖。”
“而且,這個矛盾點,跟帝國還剩多少時間有著緊密關係。”
“帝國時間多,有充足的時間可以給薪火人洗腦,將這些薪火人同化,那薪火盟能存活的幾率就比較大,反之亦然。”
“文明屬性相悖這個矛盾點,比較抽象,不太好理解。”
“舉個例子,就像努力學習。”
“有的人認為上課好好聽講,那就算努力了。”
“有的人認為上課學完,下課再學會就算努力了。”
“有的人認為學校裡學完,回到家再學會就算努力了。”
“而有的人認為,在學校學完,回到家裡再學到淩晨,才算是努力。”
“努力二字,落在不同人眼中,它的含義是不一樣的。”
“同樣,帝國文明與薪火文明的差異性,也在這裡。”
“薪火盟最重要的就是機甲與軍備人才。”
“但他們骨子裡是懶散的,或者也不能說懶散,因為十幾年間,他們都是這麼工作的,已經習慣了。”
“努力二字,在薪火人眼中,隻是稍微使點勁就行。”
“但在帝國眼中,努力就是把命搭上,甚至來說,把命搭上都不算完,帝國還要給你喂下各種透支類藥劑,去加持這份努力,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