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可不是大嫂孫氏那麼個愛麵子又在私底下搞小動作,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更不是二嫂周氏那樣為了男人和孩子萬事都能委曲求全的性子。
作為自小被爹娘哥哥弟弟們寵大,吳家唯一的姑娘,這會兒已經徹底撕破了臉,才不在意不孝這麼一頂大帽子被扣下來。
畢竟她心裡清楚,與其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名聲好聽,倒不如撈些實際的。
自己不孝有什麼關係?隻要能保護好自己的三個女兒,什麼代價她都付得起。
“娘你這是什麼話?我倒是想要反問一句,我們這些做兒媳婦的是什麼命,攤上你這麼個攪家精婆母。”
李牧承真想跳起來給三嬸發一朵小紅花,這話聽的是真舒服。
吳氏也不理會老太太痛罵的聲音,隻是伸手指了指桌麵上的錢,又指了指族長手裡正在寫的文書。
“勞煩七叔公幫忙把我們家的分家文書也一並寫好,我男人如今傷了臉,以後都不能在酒樓裡上工了。我們過段時間也搬回村裡來住,實在是擔心家裡的姑娘們被賣掉。”
吳氏還真是快人快語,什麼話難聽說什麼。
如果說村裡那些婦人跑到村長家哭訴隻是抱怨因為李家而受到的牽連,那麼吳氏這句話就相當於實錘,徹底將李家老兩口和大房一家釘在了恥辱柱上。
“吳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會有什麼後果?”
李老頭兒目光陰森的看向吳氏這個三兒媳,聲音冰冷至極。
“我隻知道今天這個家如果不分,我們就會成為下一個二房。或者我讓我娘家哥哥代筆寫一封休書交給李老三也行。”
反正犯錯的又不是她,被休的也隻能是李老三。
李老頭兒不知道自己的三兒子到底傷成了什麼樣兒,畢竟他是第一個暈過去的人。
被抬回家以後也沒有和三兒子放在同一間屋子裡,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三兒子受的傷不輕。
不然就老二分家這麼大的事,老三也不會不露麵。
老二要被分出去了,老三媳婦兒想也不想就要分家,不行就要休夫,肯定是老三情況很不好。
若是留在家中,興許要花費的銀錢會比老三媳婦兒的娘家送來的更多。
沒了老二這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自己還要養著讀書的老大,肯定是沒錢給老三買藥吃的。
再加上三房隻有三個丫頭片子,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和李家也不可能是一條心。
三兒媳婦還是個潑辣的,留在家裡隻會天天鬨矛盾。
家和才能萬事興,要是把三兒媳婦和自家老婆子放一起,這個家早晚得被她們給作沒了。
“好,那就一塊分出去吧。”
李老頭兒有些累了,可還是硬撐著等族長把分家文書寫好。
偏偏吳氏看著那分家文書上麵的內容後,竟是搖了搖頭。
“七叔公,你這上麵寫的並不全。去年我娘家因為一次性拿不出來五十兩銀子給大哥去府城參加文人集會,被李家要走了十畝上等水田放出去收租。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娘家哥哥去收田回來,被人告知那田契已經改成了我公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