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哪裡難受嗎?”
洛瑟將凱洛斯放在床上,順手摸了一下他的腦袋,他的額頭滾燙,她又垂眸看他,看他那隻綠色的眼睛,眼匝在機械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搐著。
想必這滋味不會太好受。
他會真的獸化嗎?
醉酒也是促進獸化的條件之一嗎?
什麼時候獸化?
獸化又會持續多久?
……
她在實驗室待了半年時間。
對於如何提出問題做實驗,已經是輕車熟路了,此刻的凱洛斯對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需要觀察的試驗品。
僅此而已。
洛瑟撇了一眼床頭的時間,可又被一隻修長炙熱的手掐住了下頜,她被迫轉過頭來直視凱洛斯:“為什麼不看我,你很著急走嗎?”
凱洛斯氣壞了。
這個女人的眼神怎麼如此冷漠,他之前怎麼沒覺得淡灰色的眼眸沒有溫度呢,她對他連笑容都沒有,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任何波瀾,看他——
就像看一塊死肉。
凱洛斯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忽視。
更何況是被心儀的雌獸忽視。
洛瑟儘可能地放緩語氣,不想激怒這個喜怒無常的雄獸,“……抱歉,我隻是覺得時間有點晚了,閣下該休息了。”
抱歉?
她對他說抱歉?!
而且她又喊他閣下?
凱洛斯就像剛才在酒館一樣,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她怎麼能對自己說抱歉呢,這些天來她扮演他的雌獸雖然拙劣,但是偶爾惹怒了她,她也會對他齜牙生氣。
他很喜歡她身上那股子鮮活勁。
就像巷子口的薩特養了兩條狗,他更喜歡活潑的那隻一樣,他每次路過也隻喂那一隻。
可她現在這幅樣子是什麼意思?
一副對他敬而遠之的樣子。
凱洛斯覺得沒趣極了。
他賤性上來了,抬腳就放到了洛瑟雙腿上,“你不是我的雌獸嗎?你老公回來了,為什麼不給我脫鞋?”
洛瑟隻覺得腿上一重。
她皺著秀氣的眉低頭,看到一雙臟兮兮的鞋,凱洛斯居無定所,星艦上也沒什麼幫忙打理的人,所以他的鞋通常不是很乾淨,帶著不知哪個水溝裡淌過的泥。
他的褲腿也不甚乾淨。
這樣一雙臟腳放在了她淡粉的睡裙上。
甚至腳跟的泥,已經有一些不小心蹭到了洛瑟的裙子上,凱洛斯也看到了那弄臟了的地方,他先是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腳,但是因為他腦域還在疼,這一下沒收好力氣,反而又給睡裙蹭上了一大塊。
“……”
看上去簡直像在挑釁!
洛瑟隻是抬眼看了他一下,還沒開口,凱洛斯就惱羞成怒,理不直氣也壯地率先開口:“弄臟了怎麼了!你的裙子不也是我花錢買的嗎?你有什麼好嫌棄的!”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的腦域嗡嗡地疼,就像是腦子裡少點東西一樣,控製不住他原本就喜歡瞎逼逼的臭嘴,明明他不是故意的,道歉就好了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
就像要爭口什麼氣一樣。
爭什麼?
爭自己不在乎她,她根本不重要對嗎。
洛瑟一瞬間攥住了裙角,心口猛地像被什麼擰了一下,多日來寄人籬下的酸澀感一下子衝到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