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某莊園。
江沉睜開眼,用力揉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熟悉的疲憊感湧來。
又是那個夢,整整半年了,他都在做同樣的一個夢。
夢裡他是一個蜷縮在泥濘裡的小乞丐,承受著不同的侮辱和踐踏。
直到那個臉色蒼白看著病懨懨、卻美的讓人失神的女子朝他伸出了手,給了他足夠的盤纏告訴他要努力活下去。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古怪的老頭,教了他武功和殺人技巧,他最終也成功的變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也不會再有人敢看不起他。
可是他依然不敢正大光明出現在女子麵前,怕自己的煞氣衝撞了她,她看起來是那麼脆弱,比初見的時候還要更加虛弱了。
所以他隻能偷偷的去看她,直到…她鳳冠霞披,一步步走上那座至高的後位,坐在彆人男人身邊。
那一天他站在陰影裡,感覺胸腔裡有什麼東西徹底破碎了…
江沉眯起眼睛,眼底閃著不耐,剛開始夢到的時候他隻是覺得荒謬可笑。
他怎麼會是那個把生命寄托在彆人憐憫之上的小乞丐,還為了一個女人徹底頹然失誌?
然而在之後的每一天夜裡,隻要他入睡,那該死的夢境就會如約而至。
他一遍一遍重複著沉陷泥濘——充滿期冀——頹廢失落。
每一次睡醒他好像都剛從冰冷的水中掙紮出來,那些夢裡原本不屬於他的絕望和卑微都開始影響到現實的他。
“渡鴉。”
江沉聲音剛落,守在門口的一個高大外籍男子推門而入,躬身走進來。
“江,有什麼吩咐?”渡鴉垂著頭立在門口,視線死死地鎖在地毯上,不敢有絲毫偏移。
他想到兩年前那個夜晚,這個看似年輕的男人突然降臨,以雷霆之勢血洗了整個紅幫。
手段之殘酷連浸淫了數十年黑道的渡鴉都為之膽寒。
後麵又用了僅僅一年時間,就將M國其他幾個大型幫派吞並,鑄就了如今無人撼動的地位。
渡鴉回憶起那天幫派的白色地毯被血染成黑色,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頭不禁垂的更低了。
“去給我查一個女人。”江沉低聲說道。
他在重複了無數次這個夢境的時候,就找畫師按照他夢裡的印象畫了那個女人的畫像。
隻是又覺得好笑,沒有去付諸行動。
但是現在…
如果這夢境真是他曾經經曆過的,那他就要找到那個女人。
並且殺了她。
他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弱點,哪怕是…前世。
江沉低垂著頭,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湧的寒芒,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匕首。
渡鴉接過畫像,默默地退了出去。
…
林溪給白將軍準備了新的小食盆,裡麵裝好食物和水之後,就出發去公司找孫姐了。
孫姐正在辦公室裡翻閱資料,看到林溪來了,放下手裡的資料。
“你…”她遲疑了一下,“和顧影帝有什麼關係嗎?”
林溪一臉不解:“什麼什麼關係?”
孫姐看她那個弱智的樣子,心裡就知道估計是自己想多了,但是還是不放心多問了幾句。
“你是不是在追求顧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