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醫生將一小杯水和兩粒白色藥片遞給林溪,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
“這是幫助神經恢複的藥,能加速記憶重建。”
林溪乖巧地接過藥片仰頭服下,喉嚨發出輕微吞咽聲。
隨後接過外傷藥膏,輕輕塗在自己受傷的皮膚表麵。
“謝謝您,”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些許感激,“我感覺每天都在好轉。”
醫生滿意地點頭離開。
房門關上的瞬間,林溪臉上的脆弱瞬間消失。
她快步走進洗手間,動作流暢地將兩根手指探入喉間,剛才吞下的藥片完整地吐進了掌心。
用衛生紙仔細包裹好藥片,丟進衝水馬桶裡衝掉。
至於藥膏,她隻在露出的傷痕上薄薄塗抹了一層,確保任何檢查都會顯示她“謹遵醫囑”。
傍晚時分,江沉推門而入。
林溪正蜷縮在窗邊的扶手椅裡,身上裹著柔軟的羊毛毯,手中捧著一本翻開的書。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側臉上,長長的睫毛在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
“聽說醫生來過了?”江沉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她。
林溪卻還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書滑落到膝蓋上。
她抬起頭,眼神先是茫然,隨後浮現出恰到好處的欣喜:“你來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露出一個略帶疲憊的微笑:“醫生開的藥吃了,傷口也擦了藥。就是...
記憶還是斷斷續續的,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醒來就什麼都記不清了。”
江沉在她身旁坐下,指尖輕輕拂過她額角的傷痕。
林溪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有點疼。”
“不急,”江沉的目光在她臉上細細打量,“我們有的是時間。”
房間裡很暖和,但江沉的手指卻十分冰涼。
林溪低下頭,假裝整理毯子,實則躲開他的手。
深夜十一點,整座莊園陷入沉睡。
林溪穿著柔軟的絲綢睡裙,赤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
走廊裡隻亮著幾盞昏暗的壁燈,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林溪熟門熟路地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路過那條通往地下室的隱蔽通道時,一陣極其微弱的聲音拽住了她的腳步。
那不像動物的吠叫,更像是一種被壓抑著的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嗚咽。
夾雜著鐵鏈拖拽過地麵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聲音來自那扇幾乎與牆麵融為一體的暗門之後。
一股探究欲讓林溪不由自主地偏離了去往廚房的路徑,朝著那扇門靠近了幾步。
她屏住呼吸,試圖聽得更真切些。
就在林溪全神貫注之際,一個平靜無波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林溪。”
林溪心頭一跳。
她聞聲回頭,臉上帶著驚訝。
手中還拿著那個準備去廚房找吃的而順手帶上的空瓷碟。
“江沉?”她眨了眨眼,語氣帶著一絲無奈,舉了舉手中的碟子,“有點餓,想去找點吃的。”
她的目光隨後自然地落回那扇暗門上,眉頭微蹙,流露出純粹的好奇,“這下麵是什麼?我好像聽到點奇怪的聲音。”
江沉站在光影交界處,麵容看不太真切。
他走上前,聲音溫和:“你聽錯了。下麵養了隻不太聽話的烈犬,最近正在馴服,性子野,會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