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的耳廓被他呼出的熱氣燙得發紅,那股酥麻的感覺順著耳根一路蔓延,直達心底。
她整個人都蜷縮在他懷裡,像隻被煮熟的蝦子,動彈不得。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低沉、喑啞,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非要她給出一個答案。
車廂裡安靜得可怕,隻有車輪滾動的聲音,和兩人交錯的心跳聲。
沈梔咬著唇,臉頰的溫度高得嚇人,她乾脆把臉埋進他懷裡,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抗拒。
隨便他怎麼想吧,反正她是說不出口的。
鬱衾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窘迫,低低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自他胸腔震動,透過緊貼的衣料,清晰地傳到沈梔的耳朵裡,讓她本就發軟的身子,又軟了幾分。
他沒有再逼她,隻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上,姿態親昵又滿足。
馬車一路無話,平穩地駛回了攝政王府。
車停穩後,沈梔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正準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先溜回聽雪院。
誰知鬱衾根本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手臂依舊牢牢地圈著她。
他率先下了馬車,然後,就在沈梔以為他會伸手扶自己一把的時候,他竟是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王爺!”
沈梔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他的脖頸,生怕自己掉下去。
周圍的侍衛和下人剛剛已經震驚了一輪了,此時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鬱衾抱著她,腳步沉穩,徑直穿過庭院。
沈梔把臉埋在他胸前,根本不敢看周圍。
這人……怎麼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她小聲抗議:“我自己能走。”
鬱衾目不斜視,聲音平穩:“本王喜歡抱著。”
“……”
沈梔徹底沒話說了。
她還以為會回聽雪院,結果鬱衾卻抱著她,一路朝著主院的書房走去。
他這是要做什麼?
沈梔心裡犯起了嘀咕,卻也沒再掙紮。
進了書房,鬱衾才將她輕輕放下。
書房裡一如既往的清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冷冽的鬆香,跟鬱衾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沈梔站穩後,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裙擺。
鬱衾脫下外袍,隨手搭在屏風上,隻著一身玄色常服,走到那張寬大的紫檀木書案後坐下。
隨後徑直拿起筆,鋪開一張空白的奏折,開始寫了起來。
他神情專注,握筆的手指修長有力,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輕響。
沈梔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
他不說讓她走,她也不好自己離開。
氣氛有些尷尬,她隻好走到窗邊,推開一扇小窗,假裝看外麵的風景。
院子裡的芭蕉葉被風吹得輕輕搖晃,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落在屋簷上,又撲棱著翅膀飛走。
可她的心思,卻根本不在風景上。
眼角的餘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書案後的那個男人。
他在寫什麼?
這麼認真。
難道是什麼緊急的軍國大事?
自己在這裡,會不會不方便?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那沙沙的寫字聲停了。
“過來。”
鬱衾的聲音響起。
沈梔回過神,轉頭看去。
隻見他已經放下了筆,正抬頭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