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一趟墨川。”
懷裡的人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沈梔雖然身在後宅,但這兩日府裡下人行色匆匆,加上外麵的風言風語,她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北朔關破,形勢危急,除了他,確實沒人能鎮得住場子。
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什麼時候走?”她問,聲音很輕,卻很穩。
鬱衾低頭看著她。
她沒有哭鬨,也沒有質問,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擔憂,卻唯獨沒有挽留。
這便是他的梔梔。
聰明,通透,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明日寅時。”鬱衾把玩著她的手指,她的手很軟,指尖微涼,被他寬厚的大掌包裹著,很快就暖了起來,“戰事不等人。”
沈梔點了點頭:“東西都收拾好了嗎?盔甲有沒有檢查過?墨川苦寒,你要多帶些厚衣裳……”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鬱衾卻突然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不帶任何情欲,隻是單純的親昵和安撫。
一吻畢,他抵著她的額頭,低聲道:“彆擔心那些。林風我會留給你,還有那一支暗衛,全都聽你調遣。”
“那你呢?”
沈梔皺眉,“你上戰場,身邊怎麼能沒人?”
“我有親兵,足夠了。”
鬱衾語氣凝重,“京城看著太平,實則暗潮洶湧。衛淩雪雖然是個廢物,但他那點陰溝裡的手段也不得不防。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不過你放心,京城這邊我也做了安排。”
他說著,眼神變得有些凶狠:“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府裡,哪也彆去。外麵的宴會帖子一概回了。若是有人敢硬闖王府……”
他冷笑一聲:“殺無赦。”
沈梔看著他這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好,都聽你的。”
鬱衾捉住她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等我回來。”
…………
夜色漸深,屋內的地龍燒得很旺。
這一夜,兩人誰都沒有睡意。
鬱衾屏退了下人,親自去淨房打了水,給沈梔擦洗。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對待最易碎的瓷器。
熄了燈,放下帳幔,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鬱衾從身後抱著沈梔,手掌貼著她的小腹,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中衣傳來。
“梔梔……”
他在她耳邊呢喃,聲音沙啞得厲害。
沈梔轉過身,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和急促的心跳。她主動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把自己送了上去。
“我在。”
鬱衾再也控製不住,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沈梔咬著唇,承受著他狂風暴雨般的索取。
汗水打濕了鬢發,意識在浮浮沉沉中破碎。
“鬱衾……”她在意亂情迷中喊他的名字,聲音破碎,“我等你……一定要回來……”
鬱衾動作一頓,隨即更加用力地吻住她,吞沒她所有的聲音。
“我不死。”他喘息著,在她耳邊發下毒誓,“閻王爺也不敢收我。你是我的,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我沒放手,誰也彆想把你帶走。”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這場抵死纏綿才堪堪停歇。
沈梔早已累得昏睡過去,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鬱衾起身,借著微弱的晨光,貪婪地描摹著她的眉眼。
他看了許久,久到外麵的更漏聲催促,才不得不狠下心移開目光。
他輕手輕腳地穿戴整齊,一身銀黑色的盔甲泛著冷冽的寒光,讓他瞬間變回了那個殺伐果斷的攝政王。
臨走前,他從懷裡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放在沈梔的枕邊。那是他貼身帶了多年的東西,削鐵如泥。
“等我。”
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得不能再輕的吻,轉身大步離去,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