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岫清的目光在那嬤嬤臉上停了片刻，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拒絕。
看出對方的謹慎，嬤嬤示意小丫鬟將錦盒放在櫃台上。
“這是我家主子的一點心意，是南邊新貢的雀舌香，據說調製口脂、香膏彆有妙用，還請徐東家笑納。”
貢品？
徐岫清心下一凜，麵上依舊雲淡風輕，難道是哪家王公侯爵？
——
約莫兩炷香的功夫，馬車才緩緩停下。
徐岫清躬身下車，抬眸望去，眼前是一座極為雅致彆苑，上頭懸著一塊烏木金漆匾額，刻著“漱玉”二字。
徐岫清心中一驚，腳步緊跟在嬤嬤身後。
穿過幾道回廊，她發現兩側廊下擺放著不少盆栽梅樁。
沿途偶遇的仆從，無論男女皆屏息靜氣，動作輕捷，見到嬤嬤也隻微微頷首，比尋常公侯家的仆從還要規矩不少。
來到臨水的一處暖閣，閣內地麵上鋪著厚厚的絨毯。
嬤嬤示意徐岫清稍候，自己掀開內間一道珠簾走了進去。
幾個呼吸的功夫，珠簾再次挑起。
嬤嬤走出來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岫清定了定神，緩步走入內室。
室內陳設清雅至極，臨窗的紫檀木貴妃榻上，斜倚著一位約莫四十左右的女子，她手中還拿著一冊書卷。
女子穿著一身雨過天青色的錦袍，烏發鬆鬆綰了個髻，插了一支通透的碧玉簪，眉眼間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從容。
徐岫清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簾，行了一個萬福禮。
“民婦徐岫清，拜見長公主殿下。”
永嘉長公主微微挑眉，眼中多了幾分興味，上下打量著徐岫清，將書卷放下，“嗯”了一聲。
“不必多禮，看座。”
永嘉長公主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寡居多年，膝下隻有一女，嫁給了當年同皇上一起打天下的異姓王，做了兒媳。
“多謝長公主殿下！”
徐岫清依言坐下，脊背筆直，雙手規矩地交疊放在膝上。
永嘉長公主見狀，開門見山，清越的嗓音透著一絲威嚴。
“本宮用過你店裡的補水麵膜和美白麵膜，倒是比宮裡尚功局製的那些厚重香膏要清爽得多。”
徐岫清心中微動，麵色如舊。
“殿下謬讚，不過是些粗淺方子，能入殿下青眼，是民女的榮幸。”
見對方並未露出得意之色，永嘉長公主讚賞地點點頭，她笑意很淡，卻讓眉宇間的疏離感褪去了些許。
“本宮聽說，你曾為戶部尚書瞿夫人特製過一盒口脂，顏色彆致，瞿夫人甚為喜愛，在幾次小聚上都提過。”
“是瞿夫人抬愛了。”徐岫清謹慎應答。
長公主的目光在她沉靜的臉上停留片刻，忽而道：“本宮不喜那些過於濃豔繁複的妝飾，但年歲漸長，這肌膚保養，終究是件煩心之事。宮裡的方子好是好，卻總覺著千人一麵，少了些意趣，你覺得呢？”
【探究50】
徐岫清看著永嘉長公主，“不知公主有何需求，民婦定當儘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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