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錢清清過河拆橋,而是村裡又來了一批知青,還是又紅又專的那種。
尤其是跟她分一屋那個女知青,叫什麼田衛紅的。
聽說了她的成分後,就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每天有事沒事兒的就愛跟著她,一門心思的想要抓她的小辮子去立功。
為了自己和宋小滿的生命財產安全,錢清清這個“資本家大小姐”不得不蟄伏了起來。
錢清清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滾刀肉!
太特麼難對付了!
不過,田衛紅的一雙眼睛也不是隻盯著她,偶爾也會掃向彆人。
譬如,從不下地的羅彩兒。
可羅彩兒的性子就沒有錢清清那麼好了,經曆過娘家的逼迫、高巧春的淬煉、村裡流言的洗禮,羅彩兒強得可怕。
田衛紅說“懶漢可恥”,羅彩兒就能“空耳”,聽成“我想漢子”,還奚落她,說“想漢子彆跟我說,我又沒有那個功能,這宋家村年滿十八歲的漢子那可都是有主的,你得向外發展。”
這一番已讀亂回,強加罪名,直接把十七八歲的田衛紅氣得麵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最後,隻能跌跌撞撞的跑回知青點,蒙著被子大哭一場。
錢清清一開始還覺得挺解氣,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這樣的田衛紅挺可憐。
直到宋向文出麵,勸大家不要造小姑娘的黃謠,這樣會毀了小姑娘一輩子,錢清清這才意識到什麼。
經過這件事,田衛紅發熱的頭腦終於冷靜了下來。
雖然看錢清清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但不再揪著錢清清不放了。
主打一個,相看兩厭,但又相安無事。
錢清清終於能夠喘上一口氣,在宋小滿打了信號以後,借著開荒、割草、上廁所等名義,偷偷摸摸上山打個牙祭。
隻是這樣的“好日子”,也沒有幾天了。
六月底的時候,宋立夏兄妹仨和江靖川就拿著錄取通知書,找上了宋大邦,開了條子。
確定要去桃源中學讀書後,宋小滿就更忙了。
一方麵,他和宋立夏的營生要搬到桃源縣去,還要收拾宋向文那套房子,購置家具和生活用品……
另一方麵,他還得上山打獵、采藥,下河摸魚、摸蝦、捉螃蟹,給自己的財神爺們儲備一點葷腥。
七八月的天氣,做臘貨可不現實,但宋小滿也有他自己的辦法。
甭管野雞、兔子,都先扔進鍋裡加薑、料酒煮熟去腥,魚肉加薑、料酒蒸熟;熟透後撕成細絲;加醬油、糖、鹽等,小火炒至蓬鬆乾燥,做成肉鬆。
野雞和兔子的瘦肉纖維粗長,易出絨狀,但肉質較柴,需延長煮製時間,還要加五香、孜然等濃味調料掩蓋野味腥膻。
魚肉鬆易碎不成絨,而且要徹底去刺尤其細刺),炒製前還需擠乾水分,不過這玩意兒自帶鮮味,加點鹽、糖就行。
有了宋小滿這三款“新產品”,就算宋小滿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他們也能有口葷腥解解饞,下放三人組和錢清清都鬆了一口氣。
隻要保存得當,肉鬆放個小半年也不是問題。
下放三人組和錢清清都訂了不少,宋小滿還想著留下一部分來自己吃,宋小滿就更忙了。
宋小滿這頭,好歹還有宋大誌和宋苗搭把手。
桃源縣那頭,基本上就隻剩下宋立夏一個人單打獨鬥了。
宋南星年紀小,隻管聯係熊立誠和出錢,收拾房子、安置家具、歸置他和宋小滿的那些“雞零狗碎”、拾起營生的事兒,全都壓到了宋立夏的身上。
不過,搬到桃源縣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一來,這裡的廢品收購站更多,自行車零件更好尋摸。
再來,桃源縣城有個機械廠,一些“微瑕”的自行車零配件,時不時也會流出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裡的銷路可比宋家村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