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可做出一副心力不濟的模樣,擺了擺手:“唉,我是沒心思管他了。”
葉晗體貼地說道:“阿姨,這事您不用再插手,我有辦法。”
鐘可:“你有什麼辦法?”
葉晗笑了笑:“眼看著快過年了,一會兒我去爸跟說,讓老三把開禮放回來,一家人好團聚。”
鐘可一副為難的樣子:“開禮回來後,怕是又要為了那女生跟老三鬥,到時候又要惹得你爸和你爺爺不高興。”
葉晗:“就是要讓他們不高興。這一次,要讓他們男人做惡人。”
鐘可心口狠狠一跳,有種心事被看穿的心虛感,但麵上卻仍舊一派淡定。
“你的意思是,讓你爸和你爺爺出麵得罪老三?”
葉晗笑著拉住鐘可的手:“阿姨可能還不知道我媽跟我奶奶的事。”
鐘可笑了下,卻沒說話。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葉家的事,她比誰都清楚,因為她從十六歲就愛上了葉榮祥。
當年她跟葉榮祥在同一個文工團,那會兒她還不是人人豔羨的鐘家大小姐,隻是一個落魄的鐘家灰姑娘。
她剛進入文工團時才十三歲,又瘦又小,人人都可以欺負她。
而她被欺負了,也隻能忍著,因為她父親被送去了大西北勞改,母親獨自一人帶著年幼的弟弟妹妹夾起尾巴做人,沒人能給她撐腰。
她去的第一年,除夕夜,文工團吃餃子,她被分到的最少,就在她做好挨餓的準備時,有人把自己的餃子分了一半給她。
那人正是意氣風發的葉家大公子,葉榮祥。
那年葉榮祥十八歲。
北城高乾子弟,葉將軍的長子,長得又帥,又多才多藝,溫潤儒雅,沒人不喜歡。
文工團的女孩,一大半都喜歡他,或明戀,或暗戀。
鐘可真正愛上葉榮祥,是十六歲,當時赴疆參加一場演出,她病了,高燒不退。
那天雪大,車開不出去,隻能靠退走,把醫生請過來的話,一來一回更耽誤時間。
於是葉榮祥便背著她在雪地裡走了五公裡,帶她去看病。
她心裡很清楚,葉榮祥對她好,親自背著她去看病,並不是因為對她有獨特的感情,隻是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對誰都好。
但她還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對誰都很好的葉大公子。
然而葉大公子誰都不愛,文工團的女孩,他一個都沒看上,卻愛上了家裡的小保姆。
聽說那保姆跟山裡修煉得道的千年妖精似的,很勾人,一下就勾住了葉大公子的心。
鐘可喜歡葉榮祥的事,從沒對任何人說過,就連葉榮祥本人都不知道。
後來她父親被平反,自衛戰結束後,她申請去了國外留學。
在國外的那些年,她不是沒談過男朋友,隻是再難遇到一個在深冬寒夜將餃子分一半給她,在雪地裡背著她徒步走五公裡的人。
所以葉家保姆的事,鐘可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畢竟這個男人,曾驚豔過她的青春。
而她從十六歲就愛上了他,到現在五十八歲,整整四十二年。
葉晗其實也知道鐘可知道,隻是她卻必須這樣說,因為她還得靠著鐘可在京翰集團站穩腳。
“當年奶奶極力反對他們在一起,爺爺其實也反對,隻是爺爺老奸巨猾,他心裡反對,嘴上卻不明說。”
“奶奶跟小姑,兩人做了最大的惡人,最後雖然拆散了他們,但爸爸恨了奶奶跟小姑一輩子,到現在都不跟小姑來往。”
葉晗挽住鐘可的胳膊:“阿姨,我們娘倆可不能步奶奶跟小姑的後塵,這一次,要讓我爸跟爺爺去當那個惡人。”
鐘可拍了拍葉晗的手:“好。”
溫如許胳膊受傷期間,每次洗澡都是葉江幫她洗的,一開始她是拒絕的,她覺得自己單手也能洗,不想讓葉江幫她洗,事實證明,單手確實不方便。
沒辦法,隻能讓葉江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