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那件事以後不再提了,你能平安回來就好。”
鐘可拉開椅子坐下,滿目慈愛地看著葉江,溫柔地笑了笑:“兒子,你彆誤會,媽媽讓顧二約溫如許出來,不是要為難她,是想……”
“媽。”葉江開口叫了她一聲,打斷她的話,“兒子累了,很累,累了三十多年,您讓兒子過幾天舒坦日子,行不?”
鐘可雙手捂住臉,哭得肩膀直抖。
葉江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手搭在她肩上。
“公司以後交給元元,他是您孫子,不會苛待您。”
鐘可側過身,動作優雅地擦了擦臉,語氣嗔怪道:“他又不是你兒子,再說了,你跟他……”
葉江輕輕笑了下:“您想等我兒子長大孝敬您,那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不然我怕你等不到那一天。”
“你呀。”鐘可被他逗笑,在他胳膊上拍了下,“正經的時候,比誰都正經,大會堂裡坐的那些都沒你正經。不正經起來,八大胡同的紈絝都沒你痞。”
葉江勾了勾唇:“哪有當媽的這樣說自己兒子,我哪兒痞了?”
“還哪兒痞?葉開禮那一身痞勁兒,不都是跟你學的?”鐘可上下看他一眼,捏了捏他緊實的胳膊,聲音再度哽咽,“以後彆再做這些危險的事了。”
葉江:“嗯,不做了。”
鐘可又說:“你生在北城,生在葉家,生在這樣的環境中,就算你不願意和光同塵,但也彆太招搖了,木秀於林風必摧。”
葉江嘴角冷勾:“鐘教授又給我上課呢?”
鐘可年輕時,在大學教過幾年金融課,後麵徹底辭去教師一職,做了公司的高管。
見葉江還是跟以前一樣,半點聽不進去。
鐘可無奈地搖搖頭:“媽不是要給你上課,是不想你走入歧途。”
葉江冷笑著反問:“什麼是歧途?什麼是正途?”
鐘可:“當初你一意孤行,非要去西北駐邊,又冒死去金三角緝毒,讓其他高乾子弟怎麼想?就你能耐?就你一身正義?你用命博來的功勳,襯得他們這群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跟廢物一樣,他們能不恨你嗎?”
“他們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愛國,也不在乎你挨了多少刀,流過多少血?他們隻會認為你是一個野心勃勃,為了權利不擇手段的人。最主要的是,你做了他們做不到的事,你出儘了風頭,搶了他們所有人的風光。他們對你又恨又怕!”
“那年你差點死在金三角,你以為隻是臥底身份泄露那麼簡單嗎?是有人想要你死。”
“你這次竟然又去跟那些毒梟鬥,你怎麼就這麼執著呢?”
“封胥,你到這兒就可以了,權利的階梯,越往上越難,荊棘叢生,以你剛毅不折的性格,再往上走,你隻會被推入深淵。”
葉江緊繃著臉沒說話,一雙烏沉沉的眼比深淵還深。
就在氣氛降到冰點時,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葉江掏出手機,看到來電是“何悅”,眉頭瞬間皺起。
何悅是北城女子監獄二監區的區長。
這時候何悅給他打電話,多半不是好事。
他走去窗邊,按下接聽。
何悅沒廢話,直接說:“葉總,譚思寧越獄逃跑了。”
葉江語氣平靜地問:“誰放的,查清楚了嗎?”
何悅:“前天鐘小姐來探過監。”
葉江聲音冷冽:“哪個鐘小姐?”
何悅:“鐘韻。”
鐘韻是葉江的表妹,圈裡人儘皆知的事。
葉江:“除了她,還有哪些人,全部查清楚。”
掛斷電話,葉江眼神冷漠地看向鐘可,語氣不帶半分感情:“鐘家人的手,彆伸太長了。”
說完,他拿上大衣,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剛走出咖啡館,葉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是顧景深打來的。
顧景深:“三哥!溫如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