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查詢的時候,雪棠話還沒停。
雪棠語調詫異,“白光對優等生補貼很多的,就算你拿不到,也不能一點都不了解啊。”
“學校這麼好嗎?”時運得到了自己的分數,挑著唇角,不輕不重問。
“嗯,不止獎金,體質測試前幾名,也會在實戰考中得到更多物資傾斜、訓練室的額度、汙染區的情報……”
“畢竟白光很有錢,咱們學校的有錢人沒少捐,校董讚助撥款也很多。這個體育館就是雲起讚助的。”
雪棠隨意道,“不過如果排名不到前百分之十,學費也很貴。”
排名越前,補貼越多,排名越低,學費越貴。
對時運這種人則直接勸退處理,末位淘汰製。
雪棠說,“所以你貸款還要來白光,我還挺驚訝的。”
雪棠清楚時運孤兒的身份,和孤兒院哥哥相依為命打零工的環境。
就算時運沒有因為擬態而被勸退,時運和供她上學的哥哥,能貸的所有款,也隻不過在白光撐半學期罷了。
雪棠在心中低歎,她第二的成績,和時運學業警告的成績,儼然已經是兩個階級了。
直到雪棠發現,時運在笑。
——時運這種注定要在萬眾矚目下出醜的人,居然在笑?
“那我可能不用考慮學費了。”時運說。
想到自己的分數,時運唇角一翹再翹。
她沒忍住,抬頭觀眾席在觀眾席張望,尋找師勝的身影。
透亮的巨型拱形窗泄著天光,整個體育館寬敞空曠,都被罩著澄澈的陽光下,光線流動倒映中有種冰塊般的通透質感。
讓她眯了眯眼睛。
大理石的環形階梯看台上,柏星闌手肘屈起撐在欄杆邊,舉起手臂朝她打招呼。
師勝抱胸,麵無表情站在一旁。
時運終於找到目標,眼角也愉快揚起,身上被陽光照得明媚,黑白分明的眼睛、細膩的皮膚,都被映襯得亮亮的。
自下往上直直看他。笑著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停頓兩秒。
迅速把大拇指放倒向下。
師勝:?
—
他將時運動作儘收眼底,知道手勢的意思,卻很難對此生起波瀾。
時運打了他一拳。
那時候,他就發現自己估計錯了時運的能力。
力道7.0左右,足夠百分之十。
7.0的成績,有和他說話的資格。
但這麼張揚囂張,直白地對他挑釁,師勝隻有些忍俊不禁和匪夷所思,“她到底想乾什麼?”
他沒忘記自己來的原因,剛想問柏星闌畸變度,就聽見柏星闌反過來問他,“是你,你想乾什麼?”
師勝側目。
柏星闌胳膊架在看台欄杆上,半撐下顎,“她很可憐,剛拿到學業警告通知書。為什麼要為難她?”
“學業警告?”師勝扯了扯唇角。
7.0,校方不會給出學業警告。
師勝想,柏星闌這都不清楚,他們兩個也不熟啊。
但柏星闌還在談論時運。
他單手托腮,語調並不沉重,和閒談時沒什麼區彆,甚至有點像碎碎念。
“聽說她還是孤兒,很窮,在郊區,那裡又不安分,她又保護不了自己,不知道遇到異種會不會受傷。被退學後,也不知道她能怎麼辦。”
師勝奇怪,“你們又不熟,這麼在意她乾什麼?”
柏星闌有點太愛談論那個女生,莫名其妙的傾訴欲和同情心,讓師勝有點不適。
可柏星闌隻是一直在盯著時運。
事實上,也不止他。
不少人都在看時運。
時運舉手勢沒一會兒,就覺得無聊,放下手揣著校服口袋。
隊列整齊,但一直有焦慮的閒談聲。
想留在白光並不簡單。即使體質測試不是全部,隻是成績構成一部分,也要通過不斷交談緩解焦慮。
雪棠站在時運身側,能感受到看來的隱秘視線,考試焦慮中摻雜針對時運的竊竊私語。
“我要完蛋了。”
“凡爾賽,你上次不是6.0嗎?都快百分之五十,超過一半人了。”
“但不到前麵,沒有學費減免,我又掏不起學費隻能退學了。”
“彆擔心了,你看看她……想想她現在怎麼樣。”
“我確實放心多了。”
“挑釁師勝是她準備念叨一輩子的高光吧?”
眼看快到時運測試。
看她的人更多了,還有人準備舉起手機拍照。
似乎自從時運剛踏入體育館,她就始終是人群的焦點。
雪棠在心中低歎,但對於一個天資低下的人,關注是一種殘忍。
她擋在時運身側,冷聲道,“夠了,彆拍了。”
“拍上的也刪了,無聊,關注這種人會讓你們覺得好受嗎?”
雪棠身為第二,發話很管用,小規模的竊竊私語後,眾人垂下手機。
至少沒有人明目張膽拍、刪不刪就另說。
就是時運有些奇怪,什麼叫關注她這種人?
她一個有外掛的爽文女主,從彆人討論中都能聽出來,自己的分數算天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