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魔法飛彈在暗影能量下變成了莫格雷姆施放過的暗影箭法術。飛彈類法術的結構是非常普遍的,魔法飛彈和火球術這兩個低階和中階法師最常用的法術就都采用了這種結構。
暗影箭結構也類似,隻是驅動的能量是暗影烈焰,雖然瞬間的傷害不如最正統的中階傷害性法術火球術,但是至少比用最基本的魔法能量驅動的魔法飛彈強多了。而且還有很高的持續傷害,也是實用性很強的中階傷害性法術了。
嗜血術在黑暗元素的影響下進化成了黑暗嗜血術。效果和持續時間都增強了,成為了很強力的輔助法術。
控製動物變化最小,隻是與張川越對血契的理解結合,成為了血契術。以後張川越也可以利用這個魔法來控製和召喚屬於自己的魔寵了。作為血族秘傳的契約法術,這個法術在控製力等方麵還是很優秀的,足以壓製很強大的魔獸成為施法者的魔寵。
光亮術的變化最為巨大。作為黑暗生物血族極度排斥光明的力量。張川越雖然隻是次級吸血鬼,但也和這個法術難以共存。當用黑暗魔力驅動的時候這個法術被徹底顛倒了性質,變成了黑霧術,可以製造一團遮蔽視線的黑霧,與驅散黑暗的光亮術恰好相反。
這個輔助法術對張川越幫助很大。他有著不錯的近戰實力,利用黑霧術他可以在黑夜中隱蔽身形,成為相當優秀的刺客。黑霧術本來就是每個血族必定掌握的基礎法術,他們成為暗夜王者很大程度地借助了這個法術的作用。
當然這個法術也有很多局限。黑霧隻能大概的遮蔽身形,敏銳的敵人還是能捕捉到蛛絲馬跡的。其次它隻適合在黑夜中使用,大白天出現一團黑霧誰都會知道不對勁。另外它是敵我不分的,隊友處在黑霧區域也會受到影響看不到敵人。而且黑霧術有一定的區域範圍,離開區域後再想隱蔽身形就隻能重新施法,非常麻煩,所以不適合長距離的潛入任務。
所以在隱身類法術中黑霧術是比較排名靠後的,和影遁、隱形術、高等隱形、疾風步等頂級隱身法術很難媲美。不過利用好的話還是很實用的。
和施法者等級晉階的收獲相比,張川越在戰士等級方麵的收獲就小多了,依然停留在中階戰士的水平上。雖然也得到了不少有利的改造,但也有一些不利的影響。
血契帶有改造身體的力量。在身體素質上轉化向血族的敏捷為主。如果這個改造是把普通人改造成次級吸血鬼的話,那麼隻會有好處。但是施放在身體素質是魔熊的張川越身上之後就有利有弊了,一方麵大幅度強化了他的敏捷,但另一方麵卻稍微降低了他的力量。
不過力量為主的戰士往往需要重甲、塔盾等重型裝備,而金屬護甲會乾擾魔法的釋放。張川越的優勢是魔武雙修,成為敏捷為主的戰士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敏捷戰士隻需要裝備皮甲等輕甲,對魔法的乾擾不大。甚至可以不著甲,用護盾術等魔法保護自己。
另外血契給他傳遞過來了一套刀法的信息,叫做血刀刀法,是血族重要的武技。雖然傳給血仆的隻是殘篇,隻包括了前麵一些基礎的招式而一些關鍵的絕招都隱藏了下來,但是還是對張川越很有價值。
這一套武技是為血族量身打造的,適合敏捷型的戰士。這套刀法很好的補充了張川越武技訓練上的短板。但為了充分發揮這套刀法的威力,他也有必要轉向敏捷型。所以張川越還是任憑血契把他改造成次級吸血鬼的同時把身體素質調整成了敏捷方向。否則作為施法者他還是多少有一點抗拒之力的。
他的樣子變化不大,依然是一個人類青年的模樣。但現在不是依靠變形術維持的效果了,而是永久的本體形態,不會再有被偵測法術識破的危險。他的身體變的更加削瘦了一點,個子也稍微高了一點,顯得更加靈活。
他身體的骨骼、筋腱、肌肉也都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雖然還是保留這中階戰士的基本素質,但是由力量為主變成了以敏捷為主。而且也比以前的狀態更加成熟圓滿,達到了中階戰士的頂峰狀態。
但是被血契改造為次級吸血鬼也帶來一些壞處。除了增強敏捷的同時略顯削弱了力量之外,次級吸血鬼也和真正的血族一樣更容易受到光明法術、火焰法術和銀質武器的傷害。不過相比真正的吸血鬼,次級吸血鬼受到的影響程度小的多。比如雖然和真正的吸血鬼一樣厭惡陽光,但是血仆還是可以在陽光下正常活動的,隻是會感到有些不舒適而已。
實際上,收服一些可以為自己在白天辦事的手下,本來也是血族創造血仆的目的之一。
搬到上層的船艙之後,張川越每天都忙著在船艙裡活動身體和偶爾練法術,來適應這個改造過的新的身體的方方麵麵。
第六十二章:血刀
張川越在給他安排的船艙裡沒休息幾天,就再次被莫格雷姆叫了出來。他們兩個一起去了黑箭號的武器庫。
“都是些沒有附魔的垃圾,沒什麼用。不過比沒有總是強。”莫格雷姆對箱子裡的彎刀挑挑揀揀,不屑地說。“隨便選兩把合手的刀吧。”
站在一旁的兩個水手露出了悲憤的神色。莫格雷姆擺明了就是來他們武器庫白拿的。隻是船長吩咐,隻要他不做的太過分把武器庫搬空,就隨他去。他這樣白拿還挑肥揀瘦很不滿意的樣子,讓水手感到無語。
張川越走到箱子前檢查著黑箭號上的水手彎刀。這些彎刀並不像莫格雷姆說的那麼糟糕。雖然確實都是沒有附魔的裝備,但是也都製作精良,達到了軍用品的標準、放到外麵賣也要三四十金幣一把了。
這些彎刀看上去烏沉沉的,刀背上有細密的花紋,是上好的花紋鋼鑄造。刀口雪亮,經過了細致的打磨。刀柄是用堅韌的皮革製作的,可以很好地防止滑手。
張川越拿了一把掂了掂,覺得重量很合適。和一般的刀相比這些水手刀長度略短,而弧度更大。短一些更適合近距離戰鬥,弧度更大則可以增加劈砍的威力。這符合接舷戰近身肉搏的特點。太長的武器不適合水戰。
很快張川越就選好了兩把彎刀。之所以要選兩把是因為他通過血契了解到的是一套雙刀的武技套路。當然隻用一把刀也不是絕對不行,但要真正發揮威力還要使用雙刀。
他來挑選兵器是因為莫格雷姆聲稱要指點一下他刀法。通過契約的知識灌輸掌握的刀法隻是記住而已,離運用熟練還差的遠。現在張川越也是莫格雷姆的手下了。莫格雷姆也希望能儘快提高一下他的實力,好能派上用場。
張川越選好了刀之後又從這裡隨便找了一身水手服換上。他偷渡時候偽裝成底層搬運工混上船躲起來,隻穿了一身最糟糕的衣服,已經破的不成樣子。
他還順手拿了一件黑色的防水鬥篷。行船難免會遇到風雨交加,這種東西是水手必備的。他倒不是為了防水,而是為了遮蔽陽光。變成血仆之後他雖然不像真正的吸血鬼那樣厭惡陽光,但直接被照射還是有些難受的。他沒有拿什麼護甲。水戰不適合使用金屬鎧甲,船上隻有一些皮甲質量也一般。這些在精良的武器麵前沒什麼用還多少會妨礙動作,不如不穿。
選好了裝備,兩個人就拋下臉色難看的水手到了另外一個寬大的船艙。
船艙裡十分空曠,擺著一些訓練的設備如杠鈴、拳擊袋和雙杠之類。這裡兼有訓練武技和讓水手們決鬥較量為樂的功能。長期漂泊在水上水手們需要一些類似的鍛煉與娛樂來發泄精力。
現在這裡隻有張川越和莫格雷姆。莫格雷姆把所有在鍛煉的水手們趕了出去。他們對此敢怒不敢言。
“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血族秘傳的刀法的前九式了。現在需要的是練習。最好的練習方法就是實戰。”莫格雷姆走到場地中央,從身上抽出了兩把暗黑色的彎刀。這顯然是不凡的魔法裝備,“來進攻我吧。”
莫格雷姆講的有道理。所以張川越沒有多說,手中的兩把水手彎刀相互一碰向莫格雷姆攻了過來。
空曠的船艙內兩個身影如同閃電一般來回穿梭。兩個人手中共計四把彎刀在他們的身邊飛舞,在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不時傳來清脆的交擊聲。
交戰了一會,莫格雷姆雙刀猛地一絞,張川越的彎刀被擊飛了一把。隨後他的腹部被狠狠地踢中,整個人也橫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半天爬不起來。
張川越被血契****的刀法果然實際運用起來還很生硬。加上他會的隻是殘篇,沒有掌握很多絕招,更加不是莫格雷姆的對手。
幾番交戰張川越連續慘敗。他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有幾處傷口深的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頭,有的甚至能看到內臟,看上去十分的恐怖。不過中階戰士本來就身體素質強悍,轉化成血仆之後,普通的刀劍傷就更加難以致命。張川越雖然被砍的遍體鱗傷,但是並沒有太大的危險。甚至隻能說是輕傷。
張川越躺在地上喘息著。他現在是明白了莫格雷姆“以實戰來練習刀法”的真正用意。他其實就是想借機報複一下張川越,出一口惡氣。
雖然沒有危險,但是那麼多傷口的疼痛卻是難以忍受的。張川越在地球上的時候曾經聽過一個笑話,一個醫科大學的女生被男友拋棄後憤而用手術刀捅了男友數百刀,刀刀避過致命部位,最後隻鑒定出了個輕微傷,被拘留數日就算了事。
張川越現在差不多就是這種狀況。
不過經過了慘烈的交戰,他的進步也是實實在在的。莫格雷姆既要把張川越一次次砍翻又要注意不要真的砍死了,這也讓張川越見識到了血刀刀法的精妙之處。他對這門武技漸漸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雖然代價不小。但天下哪裡又有過免費的午餐?想到這裡,張川越咬著牙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生硬地吐出了兩個字。
“再來!”
莫格雷姆的臉色變得稍微鄭重起來。他舉起刀,行了一個古老的武士禮。
“好。”他乾脆地回答。
刀光閃過,一蓬鮮血灑在地上。張川越再一次沉重倒在地上。
張川越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艱難的站起來。很多次他看上去都到了極限。但是他卻依然奇跡一般地再次站起來繼續戰鬥。到最後他就如同一個血人,渾身浴血,慘不忍睹。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莫格雷姆終於做出了停下的決定。雖然血仆之軀很強悍,而且他下手也留了分寸,但是凡事總有個限度,太過分了還是會累積成重傷的。
張川越默默地爬起來,堅持著向莫格雷姆行了個禮之後艱難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莫格雷姆想了想,出門叫來一個水手。“你去找身乾淨的衣服,給我的仆人送過去。”
說完他揚長而去。這讓水手一肚子怒氣。伺候你也就罷了,連你的仆人也要我們伺候,當黑箭號上的水手是什麼了?你的奴隸麼?
不過當這個水手壓下怒火把衣服送過去的時候險些吐了出來。這個水手也算經曆過血腥的老手了,但麵對張川越不成人形的慘狀還是毛骨悚然。他連想好的牢騷都沒敢發,放下衣服就老老實實退了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張川越和莫格雷姆繼續交手進行實戰訓練。他進步的速度讓莫格雷姆吃驚,從一開始的找不著北已經發展到可以互有攻防。雖然還是敗多勝少,但偶爾也能對莫格雷姆造成傷害了。有一次甚至還刺中了莫格雷姆的胸膛。雖然對於血族來說心臟並不是致命的要害,但還是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張川越的基礎不錯。他在碎石部落和赫爾德城經曆了連番的苦戰,也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了,很多戰鬥的本質他都有認識,欠缺的隻是係統的武技訓練。因此現在在係統的刀法訓練下突飛猛進。
一直以來武技技巧都是張川越的短板。這讓他隻能憑借中階戰士的力量或敏捷優勢欺負低階戰士,卻沒法與中階的強手真正抗衡。現在這個問題終於得到了彌補。
張川越武技上的技巧短板通過血刀刀法得到彌補,魔法方麵成功晉階中階法師,終於可以正式地說走上了魔武雙修這條艱難的道路。
除了另外一個意外的收獲是,多日切磋下來,他和莫格雷姆少爺的關係也有了一些改善。可能是天天把張川越削的血肉翻飛讓他心情變得愉快了一些吧。
其實莫格雷姆的本質真不能說壞,隻是自幼身居豪門,所以做起事來沒什麼顧忌。比方這次看見偷渡的有兩個實力強的中階戰士,隨手就想收為小弟。要是看見個美女他說不定就想的是收進後宮了。說的難聽些就是欺男霸女。
類似的欲望其實是人之天性。隻是普通人力量有限,受到的約束多,就是想想罷了。而身居高位的人,卻實實在在有著類似的力量。這些高位者作惡,並不是因為他們人多麼壞,而是因為他們的位置有一個放大鏡的作用,讓他們無論做好事還是做惡事都格外容易了一些。這在以力量為尊、魔法和武技盛行的托瑞爾大陸表現的更加明顯。
莫格雷姆雖然傲慢,但並不愚蠢。真正有實力的對手和敵人,他也會認為有足夠的資格給予尊重和重視。
張川越在幾乎絕望的戰鬥中成功抓住一閃即逝的戰機翻盤,他的心智和對魔法的理解洞察都有不凡之處。另外他這些天的實戰訓練遍體鱗傷也不退縮,是一個堅毅的人。
莫格雷姆心裡承認,這是一個足夠強大的對手。在訓練之餘他甚至開始和張川越閒聊一些話題,探討一些魔法和武技什麼的。兩人也逐漸真的有了一些平等論交的朋友的意思了。
張川越的實力通過訓練正在快速的提高。而在時間飛逝中,張川越登上的走私船“黑箭號”的目的地,人類凱恩帝國東部沿海的重鎮,巨浪堡,也就要到了。
第六十三章:朗斯克
然而黑箭號上的眾人並不知道,在自己航線的前麵,寬闊的黑河水麵上的平靜已經被打破了。
“快點,否則我們被追上就隻是時間問題”走私商人朗斯克焦急地對著船的駕駛室高喊。他的額頭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痕,鮮血與汗水的混合物不停地流下。但他連擦一下的心情都沒有。
“我比你更想快一些。沒有風,單靠魔法陣的驅動,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所以閉嘴吧。”一個聲音從駕駛室裡怒吼了回來。
朗斯克知道對方說的沒錯。所以他閉嘴將目光投向水麵。在遠方的波濤之間,隱約可以看到一艘快船正跟在他們的商船的後麵。看到這艘船朗斯克的心臟就如同被捏了一把一樣。他很清楚,那船上滿載著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些惡魔會把他們連皮帶骨吃個乾淨。
在寬闊的黑河之上這兩艘快速商船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追逐戰。它們的船頭斬開波浪,在船身後麵留下一道漸漸消失的白線。黑河是繁忙的黃金航線。在兩艘船的追逐中遭遇過不止一艘的其他船隻。其中既有合法的商船,也有非法的走私船。但是所有的船隻都迅速躲避,避免卷入麻煩。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艘船之間的距離被繼續拉近。很快前麵的船就要被追上了。
“老板,前麵有一艘武裝商船。看旗幟……是黑箭號!”正當朗斯克漸漸陷入絕望的時候,瞭望台上的水手大聲地報告。
“黑箭號?是老獨眼漢倫的船?快,發信號求救!”焦急的朗斯克立刻下令。“他不會見死不救的,我們是老熟人了!”他的心裡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正在船長室與莫格雷姆少爺共進下午茶的漢倫船長收到了水手的報告,在水麵上發現了兩艘相互追逐的商船。前麵的一艘發出了求救信號。
“閣下,請允許我失陪一下。”漢倫船長向莫格雷姆少爺欠身表示抱歉。莫格雷姆點了點頭,示意他隨意。莫格雷姆很厭惡陽光,所以沒有跟出去。雖然在陽光下行動也不是絕對不可以,但沒有必要的話,他還是會儘量避免這一點。
漢倫船長拿著單筒望遠鏡眺望著遠方。他看到兩艘船一前一後正在全速向這邊逼近過來。前麵的船傷痕累累,船帆上有一些破洞,船體上也有損壞的地方,看上去很狼狽。正因為如此,它的速度也受了一些影響,正在被後麵的追趕上。
“後麵的船看不清楚,好像是海盜。前麵的……好像是朗斯克那家夥啊。他怎麼會落到這種境地的?”漢倫船長一邊用自己的獨眼從單筒望遠鏡裡觀察,一邊喃喃自語,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漢倫船長很熟悉朗斯克先生。和漢倫自己一樣,朗斯克也是巨浪堡著名走私商人。作為同行他們彼此之間很熟悉。朗斯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子,看上去很和氣。但是他為人非常精明。與身為中階戰士的漢倫船長不同,朗斯克幾乎不通武技,主要靠頭腦在走私行業立足。
兩個人多少有一點競爭關係。但是在多數情況下,走私這塊巨大的蛋糕還是足夠許多走私商人一起分享的,沒有人能獨吞下去;這些同行之間會展開交換情報、借貸金錢等合作,是有一些交情的。漢克與朗斯克還算是交情比較深厚的朋友。他是不能坐視朗斯克陷入麻煩的。
“準備接舷,讓朗斯克的人上來。另外全體做好戰鬥準備。”漢倫船長一邊繼續從望遠鏡中注視遠方一邊下令。
當朗斯克的商船與黑箭號接近到足夠的距離的時候,幾根很粗的纜繩從黑箭號上拋了過去。那邊的水手用纜繩把兩艘船綁在了一起。然後兩艘船上架起了跳板。朗斯克率領著他商船上所有剩餘的水手通過跳板來到了黑箭號上。
“朗斯克,好久不見。你怎麼成了這副德行?”漢倫船長站在甲板上迎接他們。他重重地拍著朗斯克的肩膀說。
“是海獅幫的人。”朗斯克麵帶懼色地回答。
“你怎麼會惹上他們的?”漢倫船長皺起了眉,“進來仔細說。”他指了指船長室。
兩個人一起走進了“黑箭號”的船長室裡。
“這位是尊敬的莫格雷姆.索拉瑞爾少爺。閣下,這是朗斯克。他和我一樣是個走私商人。”進了船長室,漢倫船長為莫格雷姆少爺與商人朗斯克兩個人互相介紹。
“索拉瑞爾家族?久仰了。”朗斯克很清楚這個姓氏背後代表的潛台詞,那是巨大的財富與勢力。“一直以來整條航線的走私生意都在貴家族的****之下,我也不例外。對索拉瑞爾家族的照顧,我深深地感激。”
“客氣了。這是家族應該做的。”莫格雷姆平靜地放下茶杯,對朗斯克微微點頭示意。作為提供****的代價,索拉瑞爾家族在這條走私航線上攫取四成以上的利潤,這同樣是他們認為自己“應該做的”。
“但是,貴家族儘力維護的走私生意的秩序,正在受到破壞!”朗斯克忽然激動了起來。
“請詳細說說。”莫格雷姆平靜地說。
朗斯克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漢倫船長。後者明白了他的意思。“追蹤你的船還有十分鐘左右才能到達。我們還有時間。請你把事情的經過仔細說一說吧。我也很感興趣。”
朗斯克不愧是個精明的、見過世麵的商人。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三言兩語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他和往常千百次做的一樣,運送一批走私貨物前往巨浪堡——當然,裡麵包含了眾多違禁物品——準備在那裡的地下黑市出售。意外的情況是他這次在岸上遭遇到了臭名昭著的海盜團“海獅幫”的攔截。一開始他還打算付買路錢。但是對方的胃口太大,談判不幸地破裂了。
走私船隊也不是良善之輩,同樣有武力護衛。甚至有時候走私者偶爾也會兼職搶劫,而海盜也未必不會賣點東西,雙方也會跨行業發展。但是兩者畢竟有著本質不同,武力方麵海盜才是專業的。衝突過後朗斯克的大部分護衛陣亡,貨物也基本被搶乾淨。好不容易剩下的少數幾個人才護衛朗斯克駕船逃走。
海獅幫看起來不想放過這些漏網之魚,他們也駕船緊緊地追了上來。朗斯克的船在海戰中遭到了一些攻擊,損壞的部分影響速度結果被逐漸追上。如果不是遇到黑箭號,朗斯克他們的下場凶多吉少。
聽完朗斯克的敘述,莫格雷姆少爺和漢克船長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憂慮。
“朗斯克,你確定你走的是‘鯊魚礁石’這條航線?”朗斯克說完後,漢倫船長問道。
“絕對沒錯!我明白你的意思,一開始我也奇怪,按理說那裡絕對不是海獅幫的地盤,而是瑞斯兄弟的。而我們早就按規矩提前交過他們保護費了。沒想到海獅幫的老大“血腥屠夫”卡洛斯當著我的麵,一邊狂笑一邊扔出了瑞斯兄弟的腦袋,說現在這裡已經歸他們管了,所有的保護費必須從新交。我哪有那個錢!”朗斯克憤怒的說。
“這確實不太公平。不過你也太衝動了。先用錢墊一下嘛,總比搞成這樣好。”漢倫船長埋怨老朋友。
“不……我是真的拿不出錢來。”朗斯克苦笑著說。
“怎麼會?”漢克吃驚地說。
朗斯克猶豫了一些,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摸索起來。然後,他拿出了一塊足有手掌大的、光芒璀璨的魔鑽出來。透明的鑽石在屋子裡閃出耀眼的光芒。
魔鑽可不是普通的鑽石和寶石之類的裝飾品,它有著極高的實用價值。無論是製魔法裝備、布置法陣、還是舉行魔法儀式,它都是必不可少的用品。通常手指頭大小的一塊魔鑽已經很貴重了。像這樣大的簡直聞所未聞,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這是巨浪堡法師公會的會長,高階法師賈森大師訂購的魔鑽。走正規途徑交貨的話要交上萬金幣的稅款。所以商會發布委托,找人走私的時候把這個魔鑽帶過來。隻要成功交貨,什麼都不用做,我就有五千金幣的報酬入手。所以我用自己的全部財產做抵押,暗中接下了這個任務。”
“暗中?”漢論船長露出了明了的神色。
“當然是暗中。走私雖然不用交稅,但是黑道上各路的保護費也少不了。能少一點是一點。如果按規矩來,在拿到報酬前我根本負擔不起該交的過路費。之前我連瑞斯兄弟也瞞了,隻交了明麵上的貨的過路費。不知道怎麼回事,海獅幫竟然知道我暗中夾帶了這麼貴的寶物。”朗斯克痛苦地說。
他的聽眾,莫格雷姆少爺和漢倫船長同時歎了口氣。
“我看瞞不過去,就請求他們寬限一下,等我收到報酬以後再付款。但是他們拒絕接受拖欠。他們給我兩個選擇,要麼交現錢,要麼把魔鑽給他們。錢我沒有那麼多,而魔鑽……我抵押了全部的財產在上麵。全部的。”
“所以我下令抵抗。”
“隊伍裡都是我的老夥計。他們很忠誠。所以他們按照我的命令進行了抵抗。雖然對手實力是他們的好幾倍。”
“戴克死了。他跟了我十年以上,把房子建在我的隔壁,他的妻子和我的妻子是好朋友,他們讓他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一起上學。蒙多也死了,為我擋了致命的一劍。他救過我三次,這次是第四次了。還有尼克,波爾……他們都死了。不算臨時雇的人,船上包括我自己現在隻有十五個人活了下來,都在這裡了。其他的人都死了。我害了他們。”朗斯克用雙手捂住了麵孔。
淚水順著這個飽經風霜的中年商人的指縫不停地流了出來。他終於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