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門外寧采臣不情不願住進僧舍的聲音,孫悟空跳到青鋒身邊:“師父,您不是說寧采臣是此界天命主角嗎?為何不在他麵前展露實力?”
“展露實力?”
青鋒輕笑一聲,道:“你可知送上門的,向來不值錢。隻有等他自己遇到危險,求上門來的時候,才是我們完成任務,將此界納入洪荒的時候!”
孫悟空歪歪頭,不解地眨眨眼……師父所說,難道就是太白師父所教導我的,人心?果然複雜!
…………
很快,月上三竿……寧采臣睡不著,出門小便時,一股悠揚的琴聲,沒入耳中。
他下意識順著琴聲所在的位置走去,但見那僧舍不遠處的池塘中央的涼亭所在,一身姿婀娜的女子,身穿白衣,背著他輕彈古琴……琴聲悠揚,動聽,不絕於耳。
他循著琴音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穿過半塌的僧舍,眼前豁然一亮!寺中荒廢的池塘中央,竟立著一座八角涼亭。亭內,一襲白衣的女子背對著他,青絲如瀑垂落腰際,纖纖玉指在琴弦上輕攏慢撚,正是那琴音的源頭。
這般月色,這般琴音,這般佳人,本該是一場浪漫邂逅。
可寧采臣的腳步卻生生頓住,非但沒半分靠近的念頭,後背反倒噌地竄起一股寒意……那涼亭四周的湖麵之上,竟有數十名輕紗女子踏水而舞!
她們身著半透明的羅衫,裙擺隨著舞姿翻飛,露出藕段般的胳膊、纖細勻稱的長腿,腰肢款擺間,衣衫勾勒出玲瓏曼妙的曲線,月色一照,更是媚態橫生,足以讓任何男子神魂顛倒。
但寧采臣是誰?他雖是個文弱書生,卻絕非癡傻之輩!
深更半夜,荒寺孤塘,一個女子撫琴已是詭異,更何況數十美人踏湖而舞?這哪裡是人間景致,分明是妖鬼作祟!
“大胡子救命啊!有鬼!”
寧采臣魂飛魄散,哪還敢多看一眼,扯著嗓子嘶喊,轉身就往燕赤霞的住處狂奔。
“敬酒不吃吃罰酒!”
遠處,一聲乾澀難聽,雌雄莫辯的聲音傳出……下一瞬,就見那湖邊暗處,一滿臉皺紋、眼窩深陷的老嫗,扶著一根老槐樹枝削成的木杖,緩緩走出,望向寧采臣的背影,皆是陰冷!
寧采臣可不管,繼續大呼小叫的往前狂奔,老嫗麵露不喜,將手裡木杖往地麵一頓!
瞬間,三四條粗壯藤蔓自地麵射出,咆哮著撕裂著地麵,朝寧采臣身後卷去!
寧采臣雖然奔跑的極快,但哪比得上藤蔓?不過片刻,就已經被藤蔓追住,一個卷曲就捆住了他的雙腿,拉著他往後拽!
他寧采臣瘋狂地掙紮著,手指死死抓向地麵,意欲拖住身形……可直到他手指磨透血肉,直至露出了指骨,都無法止住身形,依舊被往後拖……
“救命啊!大胡子!仙人救命啊!我相信你們了!”
眼看著老嫗離自己越來越近,寧采臣心生絕望時……
“唰!”
一道銀芒破空而至,瞬間斬斷了捆住寧采臣的藤蔓,深深刺入地麵……老嫗身體往後一仰,不甘心地看著那癱倒在地的寧采臣,以及他身前射斷了自己藤蔓的長劍……
“燕赤霞!”老嫗難聽地嘶吼聲,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崩出字眼:“你又壞我好事!”
“敢在我的地盤殺人……老妖婆,你真當我燕赤霞不存在嗎?”
隻見蘭若寺的僧舍內,陡然飛出一個人影……寧采臣隻覺眼前一晃,那大胡子書生燕赤霞已然擋在他身前,雙腳站立在射入地麵的長劍上,不善地看著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