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拿個主意啊,老爺!”
“再不拿主意,兩位公子就要被流放了沙門島!王都監他們刺配的州府雖然沒有沙門島凶險,可也是凶多吉少啊!”
康捷聲音焦急,催促張叔夜。
張叔夜閉上了眼睛...
良久,才慨歎一聲:“此事...休要再提!”
“我張叔夜,一生忠於朝廷,忠於大宋。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你讓我行那悖逆之事嗎?”
“而且,縱然我想營救伯奮、仲熊他們...也是有心無力...就憑你我二人...能成的了什麼事?”
“他們若是有什麼不測,也是命裡該有此難...老夫大不了,九泉之下陪他們罷了!”
康捷簡直快急瘋了。
張叔夜這老頭,哪兒都好。
打仗勇敢,作風正派,對待下屬也是沒的說。
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軸了!
絲毫不懂的變通。
沙門島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配軍的禁地!
去了那個鬼地方的人,十之八九得死在那兒。
於是,趕忙勸道:“老爺...這梁山泊的武寨主,對您很是敬重。咱們沒兵將沒關係,跟他借一些啊...先將兩位公子和幾位將軍救出來,再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最不濟...上山落草也好過枉死啊!”
“放屁!”
張叔夜瞬間大怒,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清臒的麵容變得漲紅:“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從不負人。你讓我行那悖逆之事,是想讓我晚節不保嗎?”
“他日,史書上記載一筆,張叔夜畏死投賊,老夫死也不能瞑目!”
“此事,休要再提!”
說完,不再理會康捷,轉身回到房間,將門摔的震天響。
可那蹣跚的步伐,以及極力壓製的嗚咽卻足以說明,他的內心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
張叔夜又怎麼能忍心,看著兩個兒子遭逢大難,而無動於衷?
康捷咬了咬牙,運轉神行法,化作一道紅色的流光,直奔聚義廳。
剛剛進入聚義廳,就見武鬆正站在一座沙盤旁邊,粗壯、有力的手指,在沙盤上不斷輕點。
康捷有些驚訝。
這賊寇,果然跟彆的賊寇不一樣啊...居然還有沙盤?
湊近一看,更是驚掉了下巴...
隻見這沙盤,不僅按比例複刻了整個梁山泊的形貌,更是以不同模型代表防禦工事、城牆等建築。
可以說,是沙盤中的精品。
“又是你。這次什麼事?”
武鬆也發現了康捷,頭也不抬,開頭問道。
“寨主!”
康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止不住流下:“那日幸得寨主援手,讓那位盧員外,救下了張太守家眷。”
“盧員外差小的送封信,給莒州的呼延將軍。小的送完信以後,混入東京城,想看看兩位公子和其他幾位將軍如何了。”
“不成想...東京城貼出告示,兩位公子刺配沙門島,幾位將軍也各自發配了!”
聞言,武鬆的手停在了半空。
沙門島...他是知道的。
配軍禁地,九死一生。
按照張家兩兄弟的罪名,原本不至於刺配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