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藍隱魚尾輕晃,帶起一陣漣漪。
水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水麵,同色長發披在身後,襯得皮膚愈發冷白。
聽到岸上的動靜,藍隱想按照計劃浮出水麵呼救,誰料一條麻繩被扔到水下。
他微微皺眉,猜測虞桉這是何意時,岸邊傳來她的自言自語:
“古有薑太公直鉤釣魚,今有我虞桉麻繩釣魚,都是願者上鉤!”
“魚兒啊魚兒,咱們要是有緣,你就咬住我的麻繩,被我釣上來吧。”
虞桉嘟嘟囔囔,藍隱向來冷寂的眸子裡隱有無語劃過。
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眼粗糙的麻繩,嫌棄地皺了皺眉。
咬是不可能咬的,但他的計劃是成為虞桉的救命恩人,虞桉不下水,他的計劃豈不是要失敗?
藍隱想了想,將麻繩纏到尾巴上。
大不了換一個計劃,偽裝成被誤傷的受害者也行,隻要能跟虞桉回家就行。
岸上,虞桉忽覺一陣拉力襲來,像是有大魚咬鉤,她用力一拉
嘩啦啦,一個人身魚尾的獸人被拉上來。
虞桉問道:“綠綠,這就是你說的那條魚?”
綠綠表示肯定:“對,雄性鮫人,也不知道有沒有魚腥味。”
虞桉撿了根樹枝走過去,戳了戳藍隱的尾巴:“哎,還活著嗎?”
藍隱蹙眉,調整自己的表情,準備把虞桉訛上,誰知剛抬頭,就見虞桉鬆了一口氣,“活著就行,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藍隱沒想到她走得這麼乾脆,急忙喊住她:“你彆走,我的尾巴受傷了!”
“關我什麼事,”虞桉像是想到什麼,不可置信道,“你該不會是要訛我吧?”
她蹬蹬蹬後退好幾步,一臉防備,似乎藍隱隻要想把責任推到她身上,她就趕緊扛著車跑路。
“但我的尾巴確實是被麻繩弄傷的,”藍隱捂著泛著血絲的尾巴,“你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不應該!”
虞桉理直氣壯道:“剛才要不是我把你救上來,你早就溺水了,怎麼反倒訛起救命恩人來了?”
溺水?
活了這麼多年,藍隱頭一回聽到這麼荒謬的話:“我是鮫人,怎麼會溺水!”
“誰知道呢,”虞桉聳聳肩,“我就是救了你。”
藍隱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好,就當……就是你救了我,那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把我帶回家治療一下傷口。”
“不行,”虞桉斷然拒絕,“你家大人沒教過你嘛,路邊的雄性不能撿。”
藍隱一噎,不過也理解,他易了容,對於虞桉來說是陌生的雄性,安全起見,自然不能帶回家。
眼看虞桉就要走,好在他心念一動,一個新計劃新鮮出爐。
“那,那好吧。”
他垂下眸子,再抬頭時,臉上帶了些無措,聲音微顫:“我沒有想訛你,隻是不知道家在哪裡,一個人有些害怕。”
“我好像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好熟悉,以為你是我認識的人,所以才……”
藍隱沒再說下去,他眼角泛紅,眸中水光瀲灩,默默抱住尾巴,渾身寫滿了迷茫和不安。
虞桉眼中劃過一絲玩味,她走近端詳片刻,忽然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這是認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