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下,那道深達數十丈的恐怖掌印,如同一道永恒的傷疤,烙印在大地之上。
其中的毀滅氣息,即便過去了三天三夜,依舊未曾徹底散去,讓任何靠近之人都不由得心驚膽戰,雙腿戰栗。
城頭之上,血腥味與硝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昭示著這場血戰的慘烈。
大乾的黑龍旗幟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無數大乾士卒正在城內城外來回奔走,一部分人打掃著戰場,將同胞的屍骨收殮,另一部分人則在救治城中受傷的百姓,分發著糧草與藥材,恢複著這座英雄之城的秩序。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秦牧一襲玄色龍袍,負手立於城關之上,深邃的目光遙望著北方那片漆黑的草原,沒有人知道,這位一手締造了神話的帝王,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的身後李存孝、羅成等一眾大乾神將,皆是屏息凝神,靜靜佇立,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陛下的沉默,有時候比雷霆之怒更加令人敬畏。
“踏…踏…踏…”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身披帥鎧的李靖快步走來,在秦牧身後三步之處停下,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
“陛下。”
秦牧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地傳來。
“說。”
李靖的頭顱垂得更低了,聲音中帶著一絲愧疚。
“將士們已在輪番休整,城中秩序也已初步恢複。”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沉重。
“隻是…蒙元大汗,帶著他身邊最後一批親軍,趁亂撕開了一道口子,逃了。”
此言一出,周圍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秦牧緩緩轉過身,臉上無悲無喜,目光卻如同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讓身為兵馬大元帥的李靖都感到了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壓力。
“哦?逃了?”
秦牧淡淡地問道。
“我大乾數十萬將士,人人皆有修為在身,更有獨孤先生與五絕這等宗師高手助陣。”
“如此天羅地網,竟然還能讓一個喪家之犬跑了。”
“李靖,你告訴朕,對此戰,你有何感想?”
平淡的問話,卻比任何嚴厲的斥責都讓李靖心頭狂跳。
“噗通!”
李靖乾脆利落地雙膝跪地,額頭瞬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陛下,末將有罪!是我等輕敵了!”
“我們嚴重低估了蒙元,尤其是那蒙古大汗身邊的親軍,其戰力之頑強,悍不畏死,就猶如一群被徹底洗腦的死士!”
“若非我大乾將士人人都有修為在身,裝備精良,此戰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李靖的聲音帶著一絲後怕。
“不過請陛下放心!”他猛然抬頭,眼中精光一閃,“薛仁貴將軍與宇文成都將軍,已親率五萬鐵騎前去圍剿,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秦牧靜靜地聽著,點了點頭。
“很好。”
他上前一步,親手將李靖扶起,語氣卻依舊冰冷。
“記住這次的教訓。”
“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輕敵,乃兵家大忌!一次疏忽,便可能禍及三軍!今日,是我大乾國運昌隆,將士用命,方能以絕對的實力碾壓。”
“但日後,若是我等的敵人,他們也人人都有修為在身呢?”
秦牧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將領,聲音振聾發聵。
“到那時,就像你所說的那樣,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李靖渾身一震,與其他將領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與警醒。
他們齊齊抱拳,低下頭顱,聲如洪鐘。
“陛下之言,臣等銘記於心!定不敢再犯!”
距離襄陽城百裡之外,一處無名的荒原之上。
最後的血戰,已經進入了尾聲。
數萬名身穿皮甲,眼神瘋狂的蒙元殘軍,被黑色的潮水,大乾的鐵騎圍困在中央,做著最後的殊死抵抗。
被親軍護在中央的蒙元大汗,此刻須發淩亂,渾身浴血,但他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絕望,反而燃燒著最後的瘋狂。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金刀,高高舉起,用儘全身力氣嘶吼道:
“我們蒙古的勇士,沒有跪著生,隻有站著死!”
“此戰,本汗將與你們一同衝鋒!能突出去,我們便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突不出去,本汗,便陪你們一同葬身於此!”
“為了長生天!殺——!!!”
“殺!!”
殘餘的數萬怯薛軍被徹底點燃了凶性,發出一聲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朝著大乾的軍陣發起了決死衝鋒!
軍陣前方,兩道身影穩如泰山。
一人手持鳳翅鎦金鏜,麵如紫玉,正是天寶大將宇文成都!
另一人手持方天畫戟,白袍銀甲,英武不凡,正是薛仁貴!
看著那如同瘋魔般衝來的敵軍,宇文成都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