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窈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之前是不好打草驚蛇,現在如實道,“先前逃荒時,我們倆離開了一天,就遇到了他,他殺了個官兵,還吃了,我們是打過照麵的,認了出來,但他並沒有認出我們。”
當時他們倆臉上都抹了些東西,變得不起眼,那段威才沒有認出。
周三是知道薑窈路上會摸東西的,也就不奇怪了。
女人往臉上塗塗畫畫的技術確實是強,就這麼兩三筆,再抹黃一點,立刻就變得毫不出眾了。
“那時候你們怎麼沒說,那人是個魔鬼,你們兩個單獨在路上,可太危險了!”
杜氏驚恐不已,她光是想想這個場麵都覺得可怕。
周三無語,“老二在,到底是誰危險啊。”
老娘未免對她兒子太不自信了吧,還是以為老二是什麼無害小白兔?
老二的能力,一個能打十個的。
杜氏瞪他一眼,臭小子不懂,她生的孩子,不管多厲害,她都要操心的。
薑窈笑,“娘,就是怕你擔心才沒說的,而且那段威也是心虛,遠遠看到我們就跑了,我們沒遇到什麼危險,請娘放心。”
杜氏拉著她,“有你在,我當然放心,有你在,老二哪裡敢出事。”
就那小子,先前什麼都無所謂,日子都胡亂過的,有了薑窈後,有了全心全意在意的人,他恨不得活的長長久久的,天天跟媳婦膩歪,哪裡舍得出點什麼事。
薑窈看了周景年一眼,看他黑臉,忍不住低下頭,狀似羞澀,實際忍不住笑他。
旁邊眾人便都笑起來。
誰不知道周老二把媳婦當成眼珠子看待,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她待在一起,更舍不得她受半點苦。
夫妻和睦是好事,而且他們倆還是壞事變好事,眾人當然喜聞樂見。
杜二舅笑,“行了行了小妹,你也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損兒子啊,小年輕都臉皮都薄。”
杜氏就翻白眼,窈窈臉皮薄就算了,臭老二臉皮會薄?
杜二舅母則是拉著小姑子,誇薑窈,“哎,窈窈這兒媳婦,還真是娶對了,還是你有福氣,看看你家老二現在變得多能乾,我可記得他以前那不理人的臭臉,天天就往山裡鑽……”
這話杜氏十分讚同,“就是,那會兒老二是真不懂事,看看現在,都當爹了,也有當爹的模樣了。”這一切都是窈窈的功勞。
當然她的功勞還有更大更多,隻是為了保護她,這些都不能說。
家裡人知道就行。
“咳咳咳。”
杜家四人見他們自顧自說起話來,理都不理他們,不由出聲提醒。
杜良盈上去拉杜氏,“姑姑,我該感激你們的,若不是表哥他們把段威逼得跳河,我們一家都難逃毒手,那個段威實在是個惡鬼!”
杜氏將她的手一點點扒拉開,“好了良盈,你們現在也安全了,早些離開吧,早點出發,也能早點找到棲身的地方,不然等天一黑,就愈發危險了。”
杜良盈麵色僵硬發白,“我們真的不能留下來嗎咕咕,我們血濃於水,當初爹娘偷偷帶我走,我剛剛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他們偷了爺奶全部的糧食,我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
她哥也連忙解釋,“就是就是,我跟妹妹還睡著呢,結果就被爹娘喚醒拉走了,我們是無辜的。”
杜大舅瞪大眼睛,剛想罵兒女那倆白眼狼,嘴巴剛剛張開,才發出一個音節,就跟妻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杜大舅母想的多一些,覺得兒女做的不錯,而杜大舅是個蠢人,想不通這件事兒,這是迂回的戰術,等他們原諒了兒女,留下他們,那作為親爹娘的,他們還能被趕走嗎。
孩子是好的啊,為了孩子,爹娘也得被留下。
杜大舅母隻覺得這個思路很妙。
她紅著眼睛後悔的哭,“小妹,是真的,偷糧食的主意是我們想出來的,是我們做的,然後偷偷把孩子叫走,他們隻是遵從父母之命罷了,你留下他們吧,我們倆走,我們倆是罪人,死了算了,隻要孩子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