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她的兒女該定親的定親出嫁的出嫁,已不需這般去各大宴席中張羅,更不需要帶誰去露臉。而且仲婉低嫁,她是愛麵子的,多少感到有些丟臉。
但當時的仲婉剛剛出嫁,雲家又是新入京的,自是需要多在京中露臉。
雲舒晴當時便帶著仲婉去了。
就是在那場宴席中,仲婉感受到了人情冷暖。
曾經與她交好的閨中密友身邊站的已是彆的京中貴女,她與對方打招呼,卻發現對方對她並沒了之前那般的熱絡親昵。
不僅如此,平定侯府千金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對她冷嘲熱諷,笑話她挑挑揀揀最後選了個普通人低嫁。
這可是逮著仲婉的痛腳在踩啊。
這也不怪彆人。
主要是仲婉曾經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清高傲氣,而仲勳近年又是曆帝身邊的紅人,之前還有風聲傳出曆帝想給仲婉指婚。
整個圈子都以為仲婉日後就算不嫁皇親國戚,也會選個家世更好的,誰知道……
出人意料的一場親事。
仲婉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丟了臉,當即就差點哭了。想反駁卻又無從反駁。
若是她不在意門第,外人的說辭自然傷不到她。偏偏這是她最在乎的東西。
那場梅花宴仲婉幾乎是丟儘了臉,為此她還回去跟雲宏撒了好大一通氣,然後整整一個月沒有出門。
直到仲家添丁,她上門慶賀。
但那時仲家又亂又忙,蘇氏又剛剛生產元氣大傷,她沒好意思與蘇氏訴苦。
這事一直壓在仲婉心中,讓她這個年都過的鬱鬱寡歡。
蘇氏聽完,也很是傷神。
這是她之前就預料到了的。
那時她便用這番話勸退了戀愛腦上頭的仲婉,熄滅了仲婉想與雲宏遠走高飛的心。
如今……回旋鏢正正紮在她們身上。
長安城中勳爵顯貴眾多,他們寧安侯府並不算獨一份,唯獨靠著仲勳近年來受曆帝賞識才如日中天,想巴結安寧侯府的很多,看不慣他們的也不少。
有的人嫉妒仲勳受寵,有的人嫉妒安寧侯府勢頭漸猛,自然會在仲家與仲婉過的不好時落井下石。
何況這貴女圈中,本就帶著攀比。
蘇氏這方麵是看的很透,然而如今事已成定局,她不可能也跟著戳仲婉的肺管子,隻能安慰道:“雲家哪是普通人家,你雲姨母……哦不,現在應該稱婆母了,她好歹是皇後娘娘最看重的女醫,醫術了得,日後長安城中總會有人求上雲家,至於宏兒,他如今是沒什麼,待日後你婆母到皇後娘娘麵前給宏兒求個一官半職,也不是難事。你莫要聽外麵人說什麼,也不必放在心上。日後走著瞧便是。”
她儘力斟酌著言語,安撫著滿麵愁容的仲婉。
仲婉卻並不受用,含著淚:“可雲家就是不如長安城中其他勳貴人家,雲宏日後即便入了太醫院也隻是個小小醫官……雲家還能比我們安寧侯府顯貴?若是雲家真如您所說那般前途似錦,陳茵茵那小賤蹄子怎會這般下我的臉麵!”
陳茵茵便是平定侯府的嫡出千金。
仲婉對雲家的門第還是很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