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炕邊，手裡捏著塊布，卻半天沒動一下。
眼神望著窗外，腦子裡轉著各種念頭。
馮湘湘到底是什麼來頭？
“嫂子快來瞧瞧，這叫窯爐，烤雞烤肉都成，快進來看！”
馮湘湘笑眯眯地招呼，臉上帶著真誠的笑意。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側身讓開門口的位置。
沈麗春有些拘謹，腳步頓了頓，才緩緩地向前邁了兩步。
她勉強笑了笑，點點頭，聲音輕柔。
“嗯，這東西真稀罕，頭一回見。”
她一邊說著，目光一邊好奇地往窯爐上打量。
那爐子通體灰褐色，表麵粗糙卻規整。
底下還鋪著幾塊青石，爐口冒著淡淡的白煙。
窯爐就放在院子中央，旁邊擱著幾根鐵簽。
上麵串著還未烤熟的雞腿和兔肉。
“這真能烤東西啊？”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聲音裡帶著幾分疑惑。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這句話怎麼聽都像在打聽人家的吃食，甚至有些像是在伸手要吃的。
馮湘湘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趕緊接話。
“今天清風休息，上山打了不少野味回來。我回來得早，就順手烤上了，兩隻雞、兩隻兔子。”
她一邊說，一邊用鐵鉗翻動著爐上的肉串。
“本來就想烤好了，分給鄰居們嘗嘗。大院裡那麼多人，肯定顧不過來，但咱住得近的，一家一份，絕不落下。”
其實，馮湘湘早有這打算。
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平日裡做飯就喜歡多做些，順手送給左鄰右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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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她清楚得很。
自己不是這大院裡土生土長的住戶。
丈夫陸清風又是團長，身份特殊。
若處處防著人，冷著臉過日子，隻會讓鄰裡之間生出嫌隙。
她知道，自己不會在這兒短住，遲早會調走。
可抬頭不見低頭見，關係搞僵了，以後見麵都不自在。
沈麗春一聽，臉都紅了。
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羞愧。
人家分明是給她台階下，還順手送了份人情。
可自己呢？
一句話說得冒失，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哎呀……”她剛想說兩句客氣話，表達一下感謝。
可話還沒說完，門外就響起吳長秀那響亮的嗓門：
“平日裡湘湘做啥吃的，老遠就能聞到香味兒，今兒怎麼一點味兒都沒有？”
這話不假。
整個家屬院的人都知道，馮湘湘吃得比誰都好。
燉肉、蒸魚、炸丸子，哪一樣都不含糊，香氣能飄半條街。
不少人都背地裡議論。
陸團長那點補貼，怕是連她一口都填不滿。
可馮湘湘從不反駁，也從不解釋。
朱紅秀和吳長秀雖然也聽到過風言風語。
但從不跟著嚼舌根，反而在背後幫她說話。
她們心裡清楚，馮湘湘不是愛顯擺的人。
她有本事，也有本事弄到食材，用不著到處說，更不需要靠炫耀來抬高自己。
吳長秀邁進院門，看見沈麗春也在，立馬笑著快步走過來。
“喲，沈老師也在啊！”
她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望著沈麗春，語氣裡多了幾分敬意。
“嫂子是老師啊？”
吳長秀連忙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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