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班。”
朱紅秀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掠過王小麗,卻在落在馮湘湘身上時頓了頓。
她嘴角微微一挑,勾起一個極淺卻意味深長的弧度,眼神裡毫不掩飾地透出一絲挑釁,像是在無聲地宣告著什麼。
王小麗眼珠一轉,立刻察覺到了空氣裡的微妙氣氛。
她故作漫不經心地慢悠悠問道:“上班?你不是說——”她故意拖長了尾音,話沒說完,卻有意無意地朝馮湘湘瞥了一眼,眼神裡藏著幾分譏誚和暗示。
意思再明顯不過——你之前不是說那工作黃了?
怎麼又說去上班?
朱紅秀沒生氣,反而捂著嘴輕笑起來,笑聲裡帶著幾分得意。
她嘴角越翹越高,幾乎快要把整張臉都揚起來,像是壓抑已久的勝利終於得以宣泄。
“之前那家百貨店的活兒,是被人攪黃了沒錯。”
她聲音清亮,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但我也不怕!我又不是靠那一份工作活著。”
她頓了頓,目光再次掃向馮湘湘,語氣陡然變冷:“她還能再攪幾次?我就不信了!這世上總有公道在。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沒到。”
她冷哼一聲,尾音拖得老長,像是在念一段早已在心裡排練過無數遍的詛咒,“哼,你等著瞧,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馮湘湘:“……”
她整個人徹底沉默了。
嘴唇微微動了動,終究沒發出聲音。
她真是無語了。
這話聽在耳中,怪異至極,像是一出荒誕劇的台詞。
就像某個躲在陰暗角落的殺人犯,咬牙切齒地低語:“那些人,本來就該死。”
——理直氣壯,還帶著幾分悲壯。
她忍了這麼久,一次次退讓,一次次裝作看不見那些明槍暗箭,為的不過是圖個清淨。
可如今,這份忍讓非但沒換來和平,反而被當成了軟弱可欺。
她真的,不想再忍了。
馮湘湘站得筆直,目光平靜地望向朱紅秀,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譏諷,隻有一種近乎冷靜的清醒。
她不急不慌,一字一句地開口道:“那我勸某些人啊,上班就上班,彆整天把臉色掛在臉上,擺給顧客看。”
她頓了頓,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分量:“顧客花錢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聽你冷言冷語、受你情緒牽連的。”
要是你今天這樣,明天還這樣——
那前天被開除的你,和明天被開除的你,也沒啥區彆。
最後都得哭著跑回來,說:‘領導不要我了。’
王小麗眼睛一亮,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耳朵豎了起來,眼神閃爍著探究的光。
她心頭猛地一跳,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明顯話裡有話!
朱紅秀被炒,背後竟然還有隱情?
比如——是不是對客人態度特彆差?
有沒有仗著資格老就欺負人?
這些念頭在她腦中飛快閃過,像風刮過水麵,激起層層漣漪。
朱紅秀“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動作乾脆利落,仿佛被針紮到了脊背。
她狠狠剜了馮湘湘一眼,那目光如刀,恨不得把對方釘死在地上。
接著,她一把抓起擱在桌角的包,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腳步又重又急,像是要逃離什麼瘟疫一般。
“湘湘,到底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