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一袋子糧食,就少了那麼一丁點,大哥他眼神再好也發現不了啊!你就點個頭,這事就過去了,啊?”
何雨水被他纏得沒辦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還是死死咬著嘴唇,拚命搖頭。
看著妹妹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傻柱最後一絲僥幸也破滅了。
良久,何雨水看著二哥那張沮喪又惶恐的臉,終究還是心軟了。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卻異常清晰。
“哥,幫你瞞著,不可能,這是我的底線。但是……但是大哥回來要是真動了手,我……我幫你求情,我跪下求他,讓他下手輕點兒。”
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傻柱長歎一口氣,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在板凳上。
他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心裡不住地自我安慰:就兩碗棒子麵,大哥不至於真下死手吧?
再說了,院裡院外的,一大爺不也總教育大家要鄰裡互助嗎?他這也不算什麼大錯……
這種長期被易中海和稀泥思想影響的腦子,讓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次他觸碰的不是鄰裡關係,而是他大哥何雨生親手立下的家規。
何雨水看著自家二哥那副心存僥幸的樣子,心裡卻是一片冰涼。
她比誰都清楚大哥的脾氣。
那不是兩碗棒子麵的事,甚至不是一粒米的事。
那是規矩。
破了規矩,二哥這頓打,怕是躲不掉了。
……
四合院裡的風波,遠在護城河邊的何雨生自然一無所知。
他此刻的心思,全在水裡那沉浮不定的魚漂上。
已是下午兩點多,秋日的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何雨生和趙衛國兩人收獲頗豐,腳邊的魚護裡,小白條、小鯽魚擠作一團,撲騰得水花四濺,估摸著足有五六斤。
“咕嚕嚕——”
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響,從趙衛國的肚子裡傳了出來。
“走吧雨生!”
趙衛國摸了摸肚子,哈哈大笑,“肚子都唱空城計了,收杆,回了!”
何雨生也覺得腹中空空,便點了點頭,麻利地收拾起漁具。
趙衛國看著魚護裡活蹦亂跳的魚,眼珠子一轉,來了興致。
“哎,彆把魚揣懷裡啊,多腥氣!”
他從吉普車上解下一根細麻繩,遞給何雨生。
“把這些小東西都串起來,掛車屁股後頭,讓大夥兒都瞧瞧咱們倆的戰果!也讓你院裡那些人看看,你何雨生不是白拿高工資的,有本事著呢!”
“這……太招搖了吧?”何雨生有些遲疑。
“招搖什麼!”
趙衛國一瞪眼,“你一個戰鬥英雄,憑本事釣幾條魚,還怕人看?掛上!”
拗不過自己這位老營長,何雨生隻得笑著搖搖頭,依言將一條條小魚從鰓下穿過,串成了一長串。
陽光下,銀白色的魚鱗反射著耀眼的光芒,被掛在軍綠色吉普車的車尾。
隨著車子發動,那一串鮮活的漁獲,在風中得意地搖擺著,朝著南鑼鼓巷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