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峰走到翔太麵前,高大的藍色鎧甲身影在月光下投下清晰的影子,將瘦小的男孩完全籠罩。
翔太感受到迫近的威壓,頭垂得更低,身體不自覺地縮緊,像一隻受驚的幼獸。
“抬起頭。”
離峰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感覺。
翔太顫抖著,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對上了那閃爍著冷光的複眼。
他以為會看到厭惡、不耐煩,或者像老師那樣的審視,但那雙複眼隻是平靜地“注視”著他,仿佛在觀察,又仿佛在等待。
“從開始我就在一旁看著了,你的名字叫翔太是吧?”
然後離峰問了一個所有人都問過,卻從未給過他真正答案的問題。
“那麼翔太,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欺負你?”
翔太嘴唇翕動,聲音細若蚊蠅。
“……我不知道……他們說……我看起來好欺負……”
“老師呢?”
“……老師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讓我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父母呢?”
“……媽媽說,‘忍一忍就過去了’……爸爸說,‘男孩子要堅強’……”
這些話,他說過太多次,每一次都像是在結痂的傷口上再撕開一次,隻剩下麻木的疼痛。
離峰沉默了一下。麵甲下,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仿佛穿過了時空,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同樣蜷縮在角落裡的自己。
那些“你不惹彆人,彆人怎麼會惹你”、“為什麼隻欺負你不欺負彆人”的質問,那些被刻意針對、被無視、甚至被收錢辦事的老師變相打壓的憋屈……太熟悉了。
他輕輕“嗬”了一聲,那聲音明明帶著冰冷的嘲諷卻好像充滿熱情。
“屁話。”
簡單的兩個字,讓翔太猛地一怔。
“欺負人需要理由?有時候是覺得你好欺負,有時候就是看你順眼,甚至隻是單純想找樂子。”
離峰的電子音依舊平穩,說的話卻像錘子一樣砸在翔太心上。
“老師不管?父母不理解?太坤8正常了。這世界就是有很多混蛋大人,自己活不明白,就喜歡對彆人的痛苦指手畫腳,用一句‘為你好’或者‘找找自身問題’來掩蓋自己的無能和懶惰。”
“前輩...原來是叛逆少年嗎?”
愛音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她體內的八岐大蛇也暫時忘記了恐懼,有些愕然。
‘此等粗鄙之語……竟直接否定了秩序維護者老師家長)的權威?’
鐮鼬更是瑟瑟發抖,覺得這位黑桃k陛下說話真是……太勁爆了!
離峰看著翔太眼中閃過的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被理解的微光,繼續說道。
“指望彆人來救你?指望欺負你的人突然良心發現?不如指望我明天太陽升起能抽到維什戴爾。”
“但是!”
離峰聲音突然提高幾分。
“他們不敢第二次欺負有力量或者有勇氣的人,因為他們也是人,會掂量自己的份量與得失。欺負足夠弱還不會反抗的才更有性價比對吧。”
愛音看著對麵離峰嚴厲與翔太怯怯的樣子,想緩解一下氣氛。
“前輩,怎麼能這樣對小孩子說話呢,不太...”
“奈龍閉嘴。”
離峰直接打斷了愛音的話,指向正在翔太身邊小心翼翼盤旋的鐮鼬。
“現在,給你個機會。和它融合。它能給你力量。”
翔太瞪大了眼睛,看著鐮鼬,眼中滿是驚恐與猶豫。
“我……我可以嗎?”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
“當然。”
離峰肯定道。
“不可以。”
離峰輕笑一聲,攤手說到。
“如果你還需要問我,那你就還不可以。”
翔太咬了咬嘴唇,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欺負他的人的嘴臉,還有老師父母冷漠的回應。
“我……我不想。”
他的聲音漸漸堅定。
“我想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