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不是人機,誰說隻會一招寸拳了?”
再一次被離峰擊倒嘲笑,一股莫名的、混合著長久以來壓抑的委屈和此刻被逼到絕境的怒火,突然衝上了翔太的頭頂!
“啊——!”
翔太發出了一聲不似自己的、帶著哭腔和嘶啞的怒吼,不再是胡亂揮舞,而是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離峰胸甲的位置猛地打出了一拳!
同時,體內鐮鼬的力量也被這股情緒引動,微弱的氣流纏繞在他的拳頭上,讓這一拳的速度和力量都超出了鐮鼬平時的極限!
咚!
一聲悶響。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堅硬的胸甲上。
離峰紋絲不動。
翔太的手骨傳來一陣劇痛,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隻是紅著眼睛,喘著粗氣,保持著出拳的姿勢,斯斯地盯著離峰。
離峰低頭看了看胸甲上那微不足道的痕跡,又看了看翔太那雙充滿了血絲、混雜著恐懼、憤怒和一絲決絕的眼睛。
他沒有任何表示,隻是突然出手,抓住了翔太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腕,順勢一個轉身,腰腹發力。
呼!
翔太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掄起,劃過一個半圓,然後後背再次與地麵親密接觸!
“你又不是阿米婭,我也不是愛國者,彆玩啥兔子瞪鷹了。你可沒有阿米婭可愛,當然還是祥子更可愛。”
當然,翔太根本聽不懂離峰在說什麼。
“噗哈!”
這一次摔得格外重,即使有鐮鼬的風力緩衝,他感覺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昏過去。
離峰終於停了下來。
他走到癱軟如泥的翔太麵前,蹲下身,複眼平靜地注視著男孩那雙因為脫力和情緒衝擊而有些渙散,卻又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深處燃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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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怕嗎?屈辱嗎?”
離峰問,聲音依舊平穩。
翔太用力地、幾乎是啜泣著點了點頭,更多的眼淚湧出,衝刷著臉上的汙跡。他從未經曆過如此可怕的折磨,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因為你還活著,所以才有這種感覺;因為你沒有倒下,所以才會覺得痛苦;因為你沒有放棄自己,所以我才在這裡。奧特曼也是在人類奮不顧身的反抗後,才會出現。你不能指望每個英雄都是紅色愛人王。”
離峰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記住麵對無法抗拒的力量時的絕望,記住被隨意欺淩時的屈辱,記住你的弱小和無助。”
離峰伸出手指,隔著被汗水和泥土浸透的衣服,輕輕點了一下翔太的胸口,正中心臟的位置。
“然後,記住你剛才哪怕再狼狽、再無力,也最終嘗試著揮出的那一拳。”
離峰的手指微微用力。
“記住你試圖格擋的手臂,記住你哪怕摔倒也要爬起來的念頭,記住你最後那聲不甘心的吼叫。”
“力量,可以慢慢積累。技巧,可以慢慢學習。”
離峰收回手指。
“但勇氣,是在你最害怕、最絕望的時候,依然選擇麵對,而不是放棄。哪怕隻是揮出一拳,哪怕明知無用。”
離峰站起身,背對著清冷的月光,藍色的甲胄邊緣仿佛鍍上了一層銀邊,身影高大而孤寂。
“我今天可以隨便揍你,也可以隨時停下。”
他的電子音在夜風中顯得有些縹緲。
他頓了頓,最後說道,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更深層的意味,仿佛不僅僅是對翔太說,也是對過去的自己說。
“而我,希望你對彆人,在最後……也能停下自己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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