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的店鋪裡,不少電視都在緊急插播新聞,屏幕上重複播放著由路人手機拍攝的、晃動模糊但依舊能看出金色騎士與海怪輪廓的畫麵。行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店鋪門口或櫥窗前,仰頭觀看,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東京灣出現怪物了!”
“假的吧?肯定是電影宣傳!”
“我朋友就在現場!他發誓是真的!還有個金色的假麵騎士,徒手就把怪物撕了!”
“太誇張了……不過最近怪事是挺多的。”
“會不會是軍方實驗的秘密武器泄露了?”
“我倒希望是真的有超級英雄,那樣就不用擔心那些都市傳說了……”
類似的對話片段飄進兩人的耳朵。
祥子聽著,眉頭蹙得更緊。果然,影響已經迅速擴散了。媒體的報道、網絡的傳播、口耳相傳的添油加醋……小睦造成的“痕跡”,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被公眾認知、討論、甚至……“信仰”或“恐懼”?
‘雖然方塊k被解決了,但紅心k和q還不知道躲在哪裡呢。萬一...’
初華則感到一陣恍惚。昨天她還在寧靜的琉球小島上,最大的煩惱是家族關係和如何麵對祥子。
今天,她卻拖著行李箱走在東京的街頭,聽著周圍人熱烈討論著她親眼目睹的超自然事件,身旁走著的是她一直想見又不知如何麵對的祥子,而她自己的身份還是一個謊言。
現實比夢境更荒誕。
“就在前麵了。”
祥子的聲音打斷了初華的思緒。
她抬頭,看見一棟設計簡約現代的建築,外牆是深邃的藍色,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燈光裝飾,入口處的招牌上寫著“星穹館”。
祥子買了兩張票,領著初華走進略顯昏暗的場館內部。圓頂放映廳裡已經坐了不少人,但還算安靜。巨大的圓形穹頂緩緩暗下,悠揚空靈的音樂響起。
當第一顆模擬的星辰在頭頂亮起時,初華不由自主地輕輕“啊”了一聲。
浩瀚、靜謐、璀璨的星空,無論是真實的還是模擬的,總能帶給人心靈上的撫慰。置身於這片人造星海之下,海岸邊的恐慌、身份的焦慮、對未來的迷茫,似乎都暫時被稀釋、衝淡了。
祥子也微微仰頭,看著緩緩流轉的星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她想起離峰曾經在某個夜晚,指著真實的星空說過一些很抽象、但細想又有點道理的話。
比如“星星之間的距離比我們想象的更遠,所以其實牛郎一輩子都遇不到織女了,不過光卻能把它們聯係起來,就像人和人之間一樣,不過說起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所以其實織女每天都能見到牛郎”。
還有“彆看星星現在亮著,可能有些和堵橋狗的浮木一樣早就爆炸了,我們看到的隻是它很久以前的樣子,就像薛定諤的棍木一樣你根本無法確定它是否真的存在,所以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祥子:“......”
總之祥子緊繃的神經確實是放鬆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並排的座椅上,仰望著這片不屬於東京喧囂的寧靜星空。
初華偷偷側目,看向祥子的側臉。星空的微光映照在她精致的麵容上,那雙總是顯得冷靜甚至有些疏離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倒映著點點星光,顯得格外柔和。她似乎也沉浸在星海的寧靜中,暫時放下了那些煩惱。
‘祥子……’
初華在心中輕聲呼喚。
她想起小時候,在島上的時候,明明是她先和祥子一起玩耍的,兩人一起躺在柔軟的草地上,一起在樹叢中捉獨角仙,一起在河邊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