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宋願意這麼配合,還有一點是因為傅老太太很寵她,幾乎是要月亮不給星星。
她頓了頓,說:“我們之後要離婚,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告訴她。”
傅周京:“潛移默化總比突如其來的刺激好。”
薑宋被說服了,“我到時候給你發消息。”
薑宋走進浴室,關上門,打開排氣扇。
浴室裡的地已經處理了一遍,但還是濕漉漉的。
薑宋小心翼翼走到鏡子麵前,打開鏡前燈,伸手去扒拉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瓣。
肉包裹著一小塊露頭的牙尖。
肉腫得麵目全非,紅豔豔的。
抬手又隔著臉頰輕輕戳了戳右下的牙齦。
薑宋低低‘嘶’了一聲,不敢再動了。
她本來打算趁著周末去把牙拔了,但傅家要吃飯,肯定就不能再約醫生拔牙。
要拔也隻能等吃完飯之後。
薑宋抿了抿唇,心情十分不快。
隔著玻璃。
水聲遮不住乍響的手機。
傅周京聽見動靜,側頭看過去,女人的手機放在她睡的那邊床頭。
屏幕亮起。
但,不知道是誰。
沒有解鎖的屏幕,消息都是隱秘的,隻知道是微信訊息。
想到薑宋剛剛因為傅燎的事對他的抗拒——
男人黑眸裡稍稍停歇的風暴重新醞釀,滾了滾喉嚨,他站起身,摸出手機,轉身朝客廳的陽台走去。
“徐萬,去查一下長鳴和ER合作的那個單子。”
徐萬靜默一瞬,很快翻身下了床。
半個小時後。
具體情況被徐萬送到傅周京眼前。
一目十行。
ER和長鳴的合作,是由ER內部高層決定的。
為什麼負責人是傅燎。
是因為他是ER的大股東,而且是國人,好砍價,可以有更多的優惠,並且傅燎正好在這個時間有空。
白底黑字,像是巧合。
傅周京手指輕輕敲動著陽台扶手,繼而摸出一根煙,明火隨風搖曳,霧靄嫋嫋間,星點火焰像是吐納的呼吸,一點點的舒緩沉壓。
他不信這件事是巧合。
咬著煙頭,傅周京淡淡開口:“盯著傅燎最近的一舉一動。”
腳步聲自走廊踏過來,他微微側頭過去。
女人身著一件鬆鬆垮垮的淡杏色浴袍,走到客廳的電視櫃前。
她微微蹲下身,不知道在翻什麼。
看著狗狗祟祟的。
又有點可愛。
傅周京碾滅煙蒂,踱步走出陽台。
客廳燈亮開。
傅周京聲音清冷:“感冒了?”
薑宋嚇得握緊手裡的甲硝銼,扭頭看去。
在看見傅周京的時候,先前留在心口的怒火噌噌燃燒,語氣更差:“你走路都沒聲的,嚇人!”
傅周京走了過去,目光掃過櫃子上方的甲硝唑,倒是沒生氣:“牙疼?”
“沒有。”薑宋把白色塑料瓶放進藥箱裡,關上櫃子,“公司裡的布洛芬沒有了,我這幾天快來了,想著從家裡帶一點過去。”
傅周京沒說話,視線偏了偏,落在她緊緊握成拳的那隻手上。
薑宋察覺到他的視線,手想背過去,又覺得這樣太明顯,硬生生克製住了。
客廳光線明亮,看人也更清楚。
傅周京無趣抬起眼,落在薑宋姣好的麵容上。
突然,他往前走了兩步。
薑宋心下一慌,站起來的節奏都亂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