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的辦公室很快恢複了安靜,隻有鍵盤敲擊聲和打印機的嗡鳴偶爾響起。暖黃色的燈光落在桌麵上,丁誠潔坐在小陳旁邊的工位,指尖劃過屏幕上的英文條款——這是那家餐飲公司申請的馬德裡商標資料,涉及中亞五國,還分了兩個類彆,每一條信息都得跟商標法和審查標準對得嚴絲合縫。
小陳湊過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丁總,我用翻譯工具核對過一遍,但總怕有疏漏。”丁誠潔笑著點頭,指尖在鍵盤上輕輕敲擊,目光卻沒離開屏幕——為了不丟專業,這些年她從沒鬆懈過:每天清晨用英文寫日記,把生活瑣事揉進流暢的句式裡;睡前聽半小時英文廣播,讓熟悉的語調伴她放鬆;周末會捧著英文原版書讀,遇到生僻詞就隨手記在筆記本上;每周還固定參加線上英語交流課,哪怕忙到深夜,也會擠時間跟外教聊上幾句。
她總說“多留條出路”,其實心裡更清楚:英語是工具,不管做牆繪還是幫肖遠方,懂一門外語總能多份底氣。一個多小時後,她把修改好的資料發給小陳,連標點符號的誤差都標得清清楚楚。小陳點開文件時,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指尖輕輕碰著屏幕:“丁總,您改得也太細了!我之前沒注意‘類彆說明’這裡少了個限定詞,幸好您看出來了!”
丁誠潔揉了揉手腕,起身往肖遠方辦公室走。推開門時,他正盯著電腦,眉頭微擰,右手揉著太陽穴,屏幕上滿是“實用新型專利”的技術說明。她沒出聲,先去茶水間泡了杯菊花茶,水溫晾到剛好入口,才輕輕放在他手邊,然後繞到他身後,指尖搭在他緊繃的肩膀上,慢慢揉開僵硬的肌肉,又順著脊椎輕輕捶打——她知道肖遠方工作時最專注,不想打斷他,連招聘的事都咽了回去。
剛要轉身離開,肖遠方突然“唔”了一聲,手猛地按住肚子,臉色瞬間白了幾分,連呼吸都慢了半拍。丁誠潔立刻蹲到他麵前,指尖碰了碰他的額頭,聲音都發緊:“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胃……有點痛。”肖遠方的聲音帶著點悶,額角已經冒了細汗,“可能剛才吃的雞肉太辣了,休息會兒就好。”他撐著桌子站起來,慢慢走到沙發邊躺下,身體蜷了蜷,顯然疼得沒力氣。
丁誠潔坐在沙發邊,掌心貼著他的肚子,輕輕順時針揉著,聲音放得極柔:“要不要喝杯熱水?要是還疼,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不用……”肖遠方咬了咬下唇,眉頭擰成結,“以前也這樣,可能是胃痙攣,歇會兒就好。你幫我把抽屜裡的胃藥拿一粒,吃了就沒事。”
丁誠潔連忙拉開抽屜,找到那盒熟悉的胃藥,又倒了杯溫水喂他吃下。十五分鐘後,肖遠方臉上的汗慢慢收了,臉色也緩和了些,他伸手捏了捏丁誠潔的臉,嘴角扯出個淺笑:“好多了,彆擔心。最近忙得沒按時吃飯,又貪嘴吃了辣,才鬨這麼一出。以後我會注意的。”
丁誠潔看著他緩過來的臉色,心裡卻像壓了塊石頭。她知道肖遠方撐著公司有多難——每天最早到,最晚走,連員工的需求都記在心上,卻從沒跟她說過“累”。她看著他日程本上密密麻麻的標注:上午見客戶,下午改專利,晚上趕商標文件,連周末都排得滿滿當當。以前總覺得“自己也忙”,可此刻才明白:她的忙有方向,而肖遠方的忙,是獨自扛著一整個公司的重量。她心裡滿是自責:哥哥說她“不幫襯”,其實是對的。她總說“以後再幫”,卻從沒真正替他分擔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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