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砸碎頭顱的悶響。
孩童臨死前的哭喊。
血流成河的街道。
以及那個站在屍山血海之上,縱情狂笑的守陽大君。
一幕一幕,如同最鋒利的刀,將他們所謂的曆史信仰,切割得支離破碎。
“各位。”
瓜神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玩味。
“現在,權力已經到手了。”
“那麼,對於那個還坐在王位上的親侄子……”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像是在吊著所有人的心。
“我們偉大的守陽大君,”
“又會為他,做出怎樣‘仁慈’的安排呢?”
話音未落!
不等任何人思考!
下一個視頻,直接甩出!
時光回溯的畫麵,再度開啟!
這一次,瓜神將時間軸,快進到了“癸酉靖難”之後。
【景泰四年,春。】
畫麵中,守陽大君已是大權在握的領議政。
整個潮鮮王朝,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撕下了最後一層偽裝。
一場盛大而虛偽的禪讓大典上。
他逼迫著早已淪為傀儡的小皇帝端綜,親手將王座讓給了他。
從此,侄為臣,叔為君。
【景泰五年,夏。】
早已登基為王的世祖,也就是曾經的守陽大君,卻依舊不滿足。
他以“圖謀複辟”的莫須有罪名,將那個可憐的侄子,貶為庶人。
然後,流放到了江原道,一個鳥不拉屎的苦寒之地。
……
視頻的畫麵,緩緩定格。
那是一個蕭瑟的深秋。
地點,江原道,端綜被流放的破敗茅草屋。
曾經的少年天子,此刻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麻衣。
他孤零零地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漫天飄落的枯葉。
眼神空洞,死寂。
這個世界,早已將他拋棄。
“吱呀!”
刺耳的門軸轉動聲響起。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
一個身穿華麗龍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身上那股君臨天下的威嚴,讓這間狹小的茅草屋,瞬間變得無比壓抑。
正是守陽大君,如今的潮鮮國王,世祖。
端綜看到他。
那雙死寂的眼睛裡,終於泛起了一絲波瀾。
那是恐懼。
更是滔天的恨意!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殺光他親信,奪走他王位,毀掉他一切的親叔叔!
他的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而世祖,看著這個淪為階下囚的侄子。
麵無表情。
沒有愧疚,沒有憐憫。
隻有一片冷得徹骨的漠然。
他一言不發。
隻是從身後太監捧著的托盤上,親自端起了它。
托盤之上,是兩樣東西。
一杯散發著詭異香氣的毒酒。
一條由三尺白綾製成的白練。
他將托盤,輕輕放在了那個還在瑟瑟發抖的少年麵前。
然後。
他轉過身。
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對自己的親侄子,說出了最後三個字。
“體麵點。”
說完。
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間茅草屋。
把所有的絕望,都留給了那個少年。
……
當這極致冷血的“賜死”畫麵公之於眾。
整個世界,失聲了。
所有人都被世祖那魔鬼般的冷酷,震得頭皮發麻!
視頻的最後一幀。
定格在那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
在空無一人的冰冷茅屋裡。
他緩緩伸出手,拿起了那杯由他最“敬愛”的叔叔,親手賜予的毒酒。
然後,含著滿眶的淚,將毒酒一飲而儘。
那孤獨而絕望的背影,成為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