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則是朗聲大笑,抓起茶杯:"這麼客氣乾嘛!"
茶杯輕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三人相視而笑。
這時服務生端著烤乳豬進來,金黃油亮的脆皮正滋滋作響。
濃鬱的焦香瞬間盈滿包廂。
蕭景辰喉結微動,眼睛頓時亮了。
ZerO已經迫不及待地帶上手套了,"快嘗嘗,這可是唐人街的招牌美食!"
蕭景辰不說話,像個餓了許久的出籠猛獸,隻顧埋頭乾飯。
“H國菜真好吃啊!”
在ZerO和PivOt的驚歎中,蕭景辰已然默默吃掉了一小半烤乳豬了。
就在蕭景辰的筷子與ZerO的筷子幾乎同時瞄準盤中最後一塊、也是最酥脆的五花肉時,蕭景辰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H國駐A大使館的官方號碼。
蕭景辰眼神微動,收回筷子,對ZerO做了一個“請”的手勢,ZerO立刻喜滋滋地夾走了最後一塊肉。
蕭景辰則拿起手機,走到了包廂相對安靜的角落接通。
“蕭先生嗎?我是駐A大使。”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沉穩親切的聲音,帶著一絲嚴肅:“你現在在什麼位置?安全嗎?”
蕭景辰報出了唐人街地址和“鴻運金豬”的店名。
“好,請待在店裡,暫時不要外出。”
大使言簡意賅地轉述了醫院發布會的情況和現在的輿論形勢,分析道:
“醫院將你打成了國家間諜,要把你告上法庭,這裡是他們的主場,你現在很危險。”
“我讓安保人員開車去接你,為了你的安全,我不建議你繼續留在羅山磯。”
蕭景辰靜靜地聽著,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於大周波譎雲詭的朝堂中練就的政治嗅覺,讓他察覺到了這雷霆一擊下的虛張聲勢。
“大使,”他的聲音透過話筒,平穩而堅定地傳來,“我決定,留在羅山磯。”
電話那頭明顯停頓了一瞬,顯然這個答案出乎了對方的預料。
“為什麼?”大使的聲音帶著不解與擔憂,“這太危險了!”
蕭景辰條理清楚的陳述著自己的判斷和分析。
“其一,他們利用我的國籍把問題上升到國際交鋒上進行視線轉移,這絕非一個醫院董事能有的格局和魄力,反而更像一種政治操作,我猜應該是他們背後的官員指點。”
“其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蕭景辰的語調帶上了一絲嘲諷。
“他們聲勢浩大地宣稱要告我上法庭,指控我犯下間諜重罪,然而,從發布會結束至今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除了漫天口水,卻沒有任何人聯係過我?也沒有半個警察或探員出現在我麵前。”
蕭景辰笑了笑道:“原因隻有一個——他們壓根就沒想過真的坐實我的罪名。”
“因為一旦啟動真正的法律程序將我逮捕,此事便會從可控的‘輿論戰’瞬間升級為‘國際刑事案件’。”
“涉及到間諜重罪,我國必將強勢介入,那才是真正會鬨到無法收場,何況真相如何,我們雙方都心知肚明,所以這並不是他們的目的。”
“他們的最終目的,從始至終隻有一個——脫罪!”
“這個發布會不過就是想利用輿論將我這個“麻煩”驅逐出境,隻要我一走,這件事就會變成‘疑似’間諜潛逃,接著不了了之,他們便能順利將醫療醜聞掩蓋過去,完成金蟬脫殼。”
“他們的如意算盤,就是始終將這件事控製在‘輿論戰’的模糊地帶,他們預想的最多也就是兩國網民打打嘴仗。”
“故而,現在的重點在於找到鐵證,在這場輿論戰爭中,戰而勝之,將他們定罪。”
“這就是我選擇留下的原因。”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