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有話想跟你聊聊。”衝動的念頭,隻在薑鹿莓的腦海中,閃過一瞬。
她又很快地想到了什麼,拽著陳夏桉,挪到了一旁的露台外。
直到狹小空間裡,隻剩下她們兩人。
落地燈,將她們的身影投在柔軟的地毯上。
窗外是維港永不落幕的霓虹,映得室內光影流轉,卻驅不散此刻盤踞在薑鹿莓心頭的寒意。
傭人給她們倒上熱茶,拿了點小點心。
薑鹿莓這才局促地捏著手指,小心翼翼地開口,“二姐,其實我是想問問,陳遇周十歲的生日那天的事......究竟還有什麼隱情?”
“為什麼他對阿姨會是這個態度,我覺得不應該,你們都很好。”
後麵的那句話,她是猶豫再三,才說出的口。
因為她自己也十分清楚。
從她主動問,主動去了解有關於陳遇周的事開始......他們彼此之間,那根牽引在一起的線,似乎更加無法割舍了。
陳夏桉優雅地端起眼前的茶杯,輕輕吹開浮沫。
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姣好的麵容。
她看著眼前這個眉眼精致,卻難掩驚惶的小姑娘,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
“那件事啊......”她放下茶杯,眼神逐漸恍惚,似乎已經沉浸在了那段悠遠的往事裡。
“阿周他心裡有怨,所以才會對媽媽那樣。”
薑鹿莓蜷起雙腿,抱著膝蓋,指尖無意識地揪著懷裡毛絨抱枕的流蘇。
心跳莫名加速。
她隱隱覺得,自己即將觸碰到陳遇周,深藏已久的秘密。
“是因為,太過於偏心陳衡之嗎?”薑鹿莓輕聲問。
陳夏桉搖了搖頭,眼神裡掠過一絲複雜的痛惜。“不全是。”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我那時在國外,也是後來斷斷續續聽家裡老傭人提起的。”
“那天,爸媽原本答應要回家陪他過生日,阿周從早上就開始等,穿著小西裝,坐在門口,誰勸也勸不動他。”
“可後來,直到那件事發生後......他才知道,爸媽有個極其重要的跨國會議,在當天,根本不可能抽身回家給他過生日。”
陳夏桉苦笑了一聲,“如果這樣,也就算了。”
薑鹿莓的心,一瞬間揪緊了。
她能想象那個畫麵,空蕩蕩的大宅裡,一個小男孩從希望到失望,再到被遺棄的冰冷。
“然後呢?”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乾澀。
提及那件事,陳夏桉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壓下翻湧的怒意。
“然後,就是陳衡之那個畜生,他騙阿周,說爸媽給他準備了驚喜禮物,藏在酒窖下麵的暗室裡。”
“阿周信了,跟著去了......實則那根本不是什麼驚喜,那是地獄。”
陳夏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沒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血,左手掌心被生鏽的鐵釘貫穿,胸口也有一處致命的傷口,差一點點就......”
即便已經在陳遇周那,聽說過這個故事。
如今從第三個人口中聽說過全貌,帶來的震撼......也全然不輸第一次聽見。
薑鹿莓猛地捂住了嘴,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