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彆,我怕你家老公來,把我這破爛的棲身之所給炸了。”陶姝姝拒絕得十分乾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插科打諢了幾句。
陶姝姝又語重心長地叮囑,“不過,我覺得你現在就是春心萌動,荷爾蒙作祟,離他遠點是應該的。”
薑鹿莓捏著皺巴巴的睡袍裙角。
柔軟的布料,在她掌心展開,又被捏緊。
垂著長睫,思索再三,她掛斷了電話。
陶姝姝給的建議很對,在她徹底想清楚,自己對陳遇周的感情,究竟是一時上頭,還是善良的愧疚之心在作祟前......她還是最好跟這男人保持距離的為好。
事實上,現在焦頭爛額的陳遇周,也根本用不著薑鹿莓刻意疏遠。
除了給她安排了一周後回京北的機票後,便基本又處於人間蒸發狀態。
ason老師這次來維港,是為了初夏服裝展的事。
除了之前的課程外,她更是寸步不離,跟在老師身邊跑上跑下,就為了再多學點東西。
此時正值暮色四沉,天際線吞沒了最後一抹橘紅。
維港兩岸的霓虹,如同被喚醒的星河,漸次點亮。
薑鹿莓拖著仿佛灌了鉛的雙腿,從設計工作室所在的大廈裡挪出。
空氣裡彌漫著維港傍晚特有的,潮濕又帶著點倦怠的氣息。ason連軸轉,精神高度緊繃,此刻鬆懈下來,連骨頭縫裡都透著一股酸軟。
更深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落感,沉甸甸地墜在心口。
距離回京北的日子越近,這種空茫感就越發清晰。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太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沉溺感,像一腳踏入了看似平靜的流沙。
正對著車流愣神,一聲張揚的喇叭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輛火紅的法拉利f8tributo以一個極其流暢又囂張的甩尾,精準地停在她麵前。
車窗降下,露出陳夏桉那張明媚到近乎妖豔的臉龐。她戴著巨大的墨鏡,紅唇彎起一個燦爛的弧度,衝薑鹿莓揚了揚下巴:“寶貝,驚喜不?”
薑鹿莓有些意外:“二姐?今天怎麼是你來接我?”
平時,都是陳遇周安排的司機。
“嘖,路過,順便拯救一下看起來快要枯萎的小花。”
陳夏桉語氣輕快,“快點兒上車,帶你去吃好吃的。”
拒絕顯得矯情,反正也沒彆的安排,薑鹿莓拉開副駕的門坐了進去。
跑車的內飾是張揚的紅色真皮,混合著陳夏桉身上馥鬱的玫瑰香氛,瞬間包裹了她。
車窗外的流光溢彩,飛速倒退,在薑鹿莓失焦的眼底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帶。
她靠著椅背,指尖無意識地撚著安全帶的邊緣。
想問陳夏桉,陳遇周最近的狀態如何,卻又不好啟齒。
“怎麼了?蔫頭耷腦的?”陳夏桉瞥了她一眼,語氣帶著洞察的了然。
薑鹿莓的心猛地一跳,矢口否認:“沒有,就是最近跟著aiceason,有點累。”
她飛快地轉移話題,“怎麼突然想找我吃飯?”
實則在問出這個問題時,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細細期待。
期待......從陳夏桉的口中,得到那個答案。
“沒什麼事啊,就新開了的一家法餐廳,我孤家寡人一個,我那個臭弟弟天天忙得上躥下跳,我也約不到彆人,就想到你了唄。”
陳夏桉方向盤一打,跑車靈巧地拐上通往太平山頂的盤山路。
山路蜿蜒,城市的燈火在腳下鋪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