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姝姝在京北時,人送外號陶九牛。
原因無他,她發起飆來的時候,九頭牛拉,都拉不回來。
她本就因為薑鹿莓受傷的事,一肚子氣,現在許知意還光明正大的跳臉,如果能說拽就拽,她這些年,豈不是白混了?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是什麼東西,我們稍稍就算沒了陳遇周正牌太太的身份,也是北境金融的大小姐,還是京北首富的女兒!”
“是陳遇周在吃軟飯,你這塑料袋一天天那麼多東西裝呢?”陶姝姝語速極快,字字珠璣。
懟得許知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指著陶姝姝“你你你......”了半天。
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完整的話。
幾個侍應生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仿佛看著她,真的像在看破壞彆人家庭的小三一般。
紛紛投來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
“保安呢?還不動手,把這胡言亂語的潑婦趕出去?”許知意試圖鎮靜,深呼吸,在心底安撫自己,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跟瘋子過多計較。
早已在一旁就位的幾個保安麵麵相覷。
似乎在思考,哪邊的人得罪了,不會死的那麼慘。
思慮幾許後,他們還是決定,把後來闖入的這兩京北女孩先弄走再說。
沒曾想,行動的步伐剛剛邁出,又被一句話,嗬止在了原地——
“我倒是想聽聽,這軟飯......我是怎麼吃的?”
男聲低沉,冰冷,如同一道狂暴寒流,瞬間將當場的局麵,凍結在了瞬間。
整個酒吧仿佛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爭執中的陶姝姝和許知意,都齊刷刷地轉向聲音的來源。
薑鹿莓的心跳聲,也隨著這久違的男聲響起,劇烈跳動。
縮在陶姝姝身後,攥著袖口的手指,收得更緊了。
莫名的緊張,讓她幾乎快要窒息。
身型頎長的男人,就這麼懶洋洋地站在旋轉樓梯的拐角處,一步一步踏著台階走了下來。
隻有她看見,這人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了。
他沒有穿往日的西裝外套,隻著一件熨帖的深灰色襯衫。
領口隨意地解開兩顆紐扣,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袖口挽至手肘,結實的小臂,上頭青筋暴起。
幾天不見,他似乎更清瘦了些,臉頰的輪廓越發淩厲如刀削。
眉宇間是濃得化不開的疲憊,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
但那雙桃花眼,依舊銳利如鷹隼,寒光凜冽,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讓整個空間的溫度,都驟降了幾度。
她迎著他的視線,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血絲......看到了那深不見底的疲憊。
也看到了那讓她心尖發顫的眸光。
皮鞋踩在台階,發出清晰而壓迫感十足的聲響。
目光先是冷冷地掃過罵得正爽的陶姝姝。
又落在她身後,死死藏著,麵露懼色的薑鹿莓身上,唇角掛上幾分嘲弄之意。
還以為幾天沒見,長出息了呢,怎麼還是這副巴巴的德行?
陶姝姝被陳遇周的狠戾氣息,壓得雙腿打顫。
但她仍舊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異樣,看了看陳遇周,又看了看幾乎搖搖欲墜的薑鹿莓,輕輕捏了捏少女冰涼的手。
她知道,此刻任何外人介入都是多餘的。
但她仍舊嘴硬,死死地攔在薑鹿莓的身前,“話都是我說的,你有什麼不爽的就衝我來,不要為難稍稍。”
“陶小姐。”他尾音戲謔,卻沒有任何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