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姝姝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心如死灰的樣子,心疼得無以複加。
她用力回握住薑鹿莓冰冷的手,企圖她多一點力量:“我們回京北!這破地方,我們再也不來了!”
“不就是個男人嗎?瞧你這要死要活的樣子,等你回了京北,姐給你找十幾個比他帥一萬倍的!”
兩人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
就在電梯門即將合攏的瞬間,陳遇周的眸底,翻湧著極其複雜的情緒,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最終,隻餘下一片深不見底的晦暗。
下一秒,他抬手,極其粗暴地揮開了許知意還停留在他領口的手。
轉身,朝反方向的包間走去。
陶姝姝攬著喃喃自語的薑鹿莓,從電梯走出。
邊照顧著小醉鬼,邊拿出手機,想要撥通陶敘白的電話,叫他幫忙來接人。
沒想到,兩人剛走到門口,一輛保時捷,直直地停在了兩人的麵前。
車窗降下,漏出的是沈斯爵無奈的臉。
“上車吧,我先送三嫂回醫院,她明晚的飛機,還要趕在明早複查嗎不是?”
“滾!誰用你假好心!”
陶姝姝滿腔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對著沈斯爵就吼,“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陳遇周呢?他自己怎麼不來?派你來貓哭耗子嗎?!”
沈斯爵被吼得縮了縮脖子,“姑奶奶,現在很晚了,你鬨脾氣也考慮一下有個病人吧?”
說完,他還苦著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早就知道女人不講道理,沒想到京北來的女人,更是不講道理!
是party不香嗎?用腳指頭也想得到,他會出現在這,是陳遇周授意的吧?
現在兩頭都沒有一個好臉色,他媽的,他才真的是裡外不是人!
沈斯爵越想越氣,覺得自己簡直是個超級大冤種。
陶姝姝還想回懟兩句。
可就在她開口的前一瞬,薑鹿莓蹙了蹙眉,難受地輕拽了下她的衣角。
就這一下,她歎了口氣,軟了下來。
還是扶著薑鹿莓上了車。
沈斯爵從後視鏡上,偷偷看了眼薑鹿莓一碰即碎的模樣,張了張嘴。
最終還是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一腳踩下了油門。
算了算了,要是因為他心軟走漏了風聲.......壞了事.......他三哥真的會殺了他!
陶姝姝一直在病房裡,照顧薑鹿莓照顧到半夜才離開。
她不知道,在她離開後,薑鹿莓又醒了。
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她的身體疲憊,到了極點,意識卻無比清醒。
胃裡火燒火燎的灼傷感,仿佛永無止境的鈍痛,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牢牢困住,無法掙脫。
腦海裡反複回放著包間裡的每一幕。
陳遇周冰冷的眼神,許知意為他整理領口的親昵畫麵......
每一個畫麵都像一把鈍刀子,在她心上反複切割。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
當初明明說好的,不會為陳遇周動真心的,怎麼局麵成了這樣呢。
最後一次。
她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在這種無意義上的事,浪費時間了。
薑鹿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