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口嚼著冰棍,薩姆依微微側首,視線落在身旁之人的側臉上。他隻是靜靜麵對著無人的場地,眼神似乎沒有焦點。
一如以前的每一次見麵。
是在考慮兩個村子之間的事情,還是思緒在不知道哪個角落遊蕩。
此刻的會麵,究竟是基於兩村正式交涉前,作為緩衝的私下溝通?亦或者,僅僅是屬於他們個人之間的往來?
薩姆依沒有問,她也如修司一般,隻是安靜地坐著,望著前方那片空蕩。
她沒有打破這片短暫的寧靜。
即便此刻的寧靜,必將會被打破。
當天邊的光線逐漸染上昏黃,為場館內投下長長的陰影時,兩人手中也早已隻剩下光禿禿的木棍。修司放鬆地向後靠去,椅背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個季節的話,吃一碗冷麵會很舒服,薩姆依小姐。”
“無論哪個季節,冰冰涼涼的東西都適合入口,修司先生。”薩姆依回應道,將話題拉回正軌,“那麼,您想好該如何開口了嗎?”
“哪件事?”修司似乎仍有些漫不經心,“如果是雲隱村所關心的那個核心問題,答案已經有了定論,並不需要額外的思考。”
薩姆依的腰背挺直了一些:“在決定晚餐的菜單之前,還請先將這件事說明清楚吧,修司先生。”
“木葉會遵循與雲隱的約定。”
“隻要雲隱依舊想要執行那份僅限於我們雙方的舊有協約。”
這不是一個讓人安心的回答,雲隱的女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這是木葉最終的決定嗎?”
“單就那份協議的話,是的,木葉會履約。”
“修司先生,這樣的話術並不坦誠。”她終於指出來,聲音依舊冷靜,卻帶著鋒芒,“現在,是五個村子之間的事情。”
修司轉過頭看向她,露出了一點笑容:“是的,這早已不隻是木葉與雲隱之間的事。但如果雲隱的提問,依舊隻打算依據過去的雙邊協議框架,來詢問木葉關於未來五村格局下可能出現的問題,那自然也無法得到超出框架的答案。”
“現狀就是,五村共同參與的聯合演武,若雲隱和木葉依舊試圖維持那種享有絕大部分份額、且在關鍵利益上寸步不讓的模式……”
“在未來,岩隱、霧隱甚至砂隱,也必將逐漸達成更多共識,形成某種聯合。”
“當然,以木葉和雲隱的實力,並不畏懼這些挑戰,隻是到那時,眼下這種相對穩定、且能由我們主導的局麵,也將不複存在。”
“因此,薩姆依小姐,”他總結道,目光重新投向遠方,“若我們的討論,始終隻局限於雙方舊有的協約,那麼最終,也就無所謂五個村子的問題了——因為那將不再是‘五村聯合’,而是回歸到最初的形態。”
薩姆依良久無言。
最後,還是把最關鍵的選擇題,拋回來了嗎……
雲隱是想要的,究竟是要一個囊括五村的、更具影響力的“忍界演武”,哪怕需要讓渡部分利益?
還是寧可收縮,也要守住去年乃至前年已經確立的,由兩個村子主導的交流模式,即使這可能意味著影響力的萎縮和潛在對手的聯合。
“修司先生認為,五個村子之間合作的前景,最終所能帶來的收益,會比木葉與雲隱雙邊合作所享用的,更為遠大嗎?”
“與雲隱一同,在一個更具包容性的‘忍界’級演武乃至考試體係中,獲取合理且超越現今所得的收益——對此,木葉抱有信心。”修司的回答清晰而肯定,“但,這同樣需要雲隱……也能夠抱有與木葉相近的想法與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