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轉身,手掌重重拍在羅通的肩膀上:“彆這麼死板,我這不是順便讓你報仇麼?怎麼,你不想殺了陳平?”
羅通低頭,沉默了片刻……
“做夢都想!”
胡老板的眼神變得幽深,鬆開手,重新坐下。
“不管邱平的藥劑在不在周愷身上,這單乾完,我幫你做二級改造。”
“說不定,三級也有可能……羅通,你是個真勁武者,彆把一身心血浪費了。”
“好好乾,你的東西,少不了。”
羅通低著頭,用餘光瞥著胡老板,直到他坐回辦公椅,雙腳在桌子上一蹬,連人帶椅滑向窗邊,才收回視線。
換做以前,這種條件他隻會嗤之以鼻。
但現在,不一樣了。
羅通攥緊拳頭,肩膀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和陳平那一戰,他的右肩粉碎性骨折。
因此,彆說二境引氣,他這輩子真勁修為都再難有寸進。
二級改造的費用,是他三年的全部積蓄。
至於三級……數千萬的天價,他想都不敢想。
“二級強化人……三級強化人,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陳平。”
羅通眼神森冷,殺氣騰騰。
“可惜,你沒機會看到我超越你的樣子……因為十幾個小時後,就是你的死期!”
三人聯手!先殺周愷,再誅陳平!
羅通知道胡老板這番布局,肯定另有圖謀,但他懶得去想。
隻要能讓他報仇,那就夠了。
然而從始至終,周愷這個名字在他腦子裡連半秒鐘都沒認真思考過遇上的對策。
思維形成了一種慣性的定式。
好像他對上的隻是陳平。
而不是vs陳平+周愷。
……
西山市七月第十二號夢魘症患者,死了。
暑假第一天晚上,西山二中男生宿舍B305,進門上鋪。
張小東於夢中驚醒,突發心臟驟停,送醫六小時後,搶救無效死亡。
為了讓他活下來,黃璋和幾個警察先是保證他每晚能在宿舍入睡,確保他不會在陌生環境中進入新的夢魘。
和過去兩個月裡,對那二十多個夢魘患者所做的一樣,黃璋用催眠技巧,把夢魘生存守則像填鴨一樣灌進了張小東的腦子裡。
但他最後還是死了……
“等一下,你們要帶他去哪?”
黃璋像是剛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大汗,伸手攔住了推著屍體推車的護士。
護士奇怪地看著他:“先生,您不是家屬吧?搶救失敗的患者,我們會暫時安置在停屍房,等家屬來認領……”
另一個護士瞪了同事一眼,儘量溫和地說道:“先生,我們理解您的心情,但醫院的床位實在太緊張了……”
“去……去吧,我不是他家屬。”黃璋的嘴唇失了血色,說完這句話,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著轉身。
張小東沒有母親,爺爺奶奶多年前就去世了,他唯一的父親,死在昨夜那場被定義為蜃殺人的事件裡。
沒有人會來認領他的遺體。
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