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序正在那思索，顧欣然捧著剛做好的晚飯走了過來。
今天她畫了淡妝，肌膚卻更顯得清透，頭發向上挽成一個丸子頭，耳畔垂下鬢發，勾勒出線條優美的下頜骨。
那身杏色登山裝下，緊繃的奶白色毛衣勾勒出的輪廓，讓人一秒想入非非。
“喏，”顧欣然把那熱騰騰的砂鍋捧到何序麵前，“你最喜歡的番茄牛腩。”
小姨從小家境優渥，但是偏偏很會做飯。在崇市時，就是她每天給何序做各種好吃的菜肴。
講真，哪怕現在什麼都吃得到，何序依舊覺得，她做的牛腩，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今天小姨負責做飯，牛腩一燉好，她第一時間就端過來給何序嘗了。
鮮嫩的牛肉在多汁番茄中咕嘟冒泡，何序看的食指大動，正要去盛，顧欣然卻搶先拿起那勺子。
舀了一塊最大的牛肉，她放到唇邊吹了吹，遞到何序嘴邊：
“喏，吃。”
那口氣像在哄一個小朋友。
何序頓時有點尷尬。
看著顧欣然那嫣紅的唇，他突然就覺得這有些曖昧，忙道：
“我自己來。”
顧欣然卻一把扒拉開他的手，再度把勺子遞到他嘴邊：
“少廢話。”
“給我吃。”
何序無奈，隻好去吃那牛肉。
這種冷冷的天氣，暖暖的牛腩入口，鮮嫩的湯汁在你味蕾上流竄，心情會一秒飛揚雀躍起來。
何序吃的狼吞虎咽，顧欣然又盛出一勺番茄，再次遞到何序麵前。
“好吃嗎小序子？”
“嗯，好吃。”
“我還有更好吃的，你要不要？”
“欣然你彆鬨。”
“真的很好吃，又大又白又彈的。”
“你彆鬨~”
“我哪鬨了，我說的鍋裡煮的饅頭頭——你以為是什麼呢？”
“啊？我，我以為白麵餅呢。”
毛毛湊兩人邊上，吐起小舌頭。
於是顧欣然也喂了它一塊，毛毛吃下去，爽的狂搖尾巴，不停的伸出小爪子拜拜拜。
這時一陣北風刮過，何序隻覺得臉色一涼——
下雪了。
雪花不大，慢慢的飄落，周遭開始一點點變白。
雪這種東西，堪稱視覺上的白噪音，它紛紛揚揚的落下，讓你的心越來越安靜。
挨著何序坐下，顧欣然出神的看著那雪，突然歎了口氣。
“何序，你知道我小時候的願望，是什麼嗎？”
何序回憶了一下：“這個你跟我說過——你要成為科學家+大富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切，那是騙你的。”顧欣然突然轉過頭看著他，眼神有些迷離。
“我小時候的願望，是能在這樣一個雪天，收拾屋子做做飯，煮好一鍋牛腩後，端到客廳，看見你在飯桌前讀一份報紙。”
“女科學家什麼的，自我抬高罷了，我小時候其實毫無誌向，隻想每天起床都能看到你的臉。”
“而長大後，我也沒出息多少——”
“現在我依舊這麼想。”
“何序。”
“你說，我還有希望嗎？”
何序沒料到她突然這麼問，頓時就有些慌，回避起顧欣然的目光來。
他不太敢麵對這種問題。
顧欣然做的牛腩確實很好吃，但他心裡那個起床後會看見的人，並不是她。
何序眼神躲閃，顧欣然卻直接把他的臉扳過來，讓他對上自己的一雙嫵媚的水杏眼：
“小序子，我在問你話呢！”
“你跟我說實話，我有希望嗎？”
——咣當！
一個粉拳砸在顧欣然的天靈蓋上。
顧欣然大怒抬頭，發現是自幼家貧力氣過人的程煙晚。
“程小白，你乾嘛？”
“顧欣然你說我乾嘛？你乾嘛呢？飯弄好了不給大家分，在這撩什麼騷？”
程煙晚聲色俱厲，顧欣然悻悻然站起來，對何序使了個眼色：
“小序子，想清楚嘍~這種母老虎，處兩天得了，真過一輩子誰受得了？”
說完，對程煙晚做鬼臉吐舌頭，翻了個白眼，給大家分湯去了。
毛毛樂顛顛的跟了過去。
隻剩下程煙晚和何序。
“牛腩好吃嗎？”程煙晚的眼睛立了起來。
何序心說麻煩了。
但是難不倒厚臉皮的我。
“好吃。”何序站起來，湊到她耳朵邊。
“但我想嘗的是彆的。”
說著，他撫在她腰間的手向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