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考官看著張雲淵,微微搖了搖頭。
“但其毅力之堅,卻是我生平僅見。”
另一名考官卻撫須讚道,“道心可以後天磨礪,但這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狠勁兒,卻是天生的。是個好苗子。”
張雲淵將一個道心不穩,卻又憑借著驚人毅力苦苦支撐的“草根天才”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入木三分。
他完美地控製著自己的節奏。
每當有人超過他,他便“奮起直追”,艱難地趕上幾步。
每當有人落後於他,他便“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心力交瘁的模樣,放慢腳步,讓對方超過自己。
他就這麼不緊不慢地,始終將自己的位置,維持在整個隊伍的中下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階梯之上的弟子,越來越少。
那根代表著考核時間的線香,也即將燃燒到儘頭。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即將因為時間耗儘而被淘汰的最後一刻。
“啊——!”
張雲淵發出一聲充滿不甘與倔強的嘶吼,仿佛在用儘自己最後的力氣。
他猛地向前一個踉蹌,竟在最後關頭,以一種極其狼狽的、連滾帶爬的姿態,“恰好”地,踏上了那第九百九十九階的最後一級台階。
然後,他雙眼一翻,整個人像一灘爛泥般,直挺挺地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隨時都會昏死過去。
“呼……呼……”
他躺在冰冷的玉石階梯上,臉上滿是劫後餘生般的慶幸與疲憊,那副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時間到!”
主考長老的聲音,適時地響起。
“張雲淵,通過!”
台下,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了一陣複雜的議論聲。
有為他這驚人毅力而喝彩的,但更多的,卻是對他這種“踩線過關”的好運氣,感到不屑與鄙夷。
張雲淵沒有理會這些。
他隻是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對著主考長老,露出了一個憨厚的、帶著幾分傻氣的笑容。
第一關,以一個中等偏下的成績,勉強通過。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