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淵沒有急於行動。
他深知,自己此刻傷勢沉重,神魂未穩,貿然闖入那片妖獸橫行的未知之地,無異於自尋死路。
他強撐著那幾乎要散架的身體,在隕石坑的周圍,布下了一座小型的、以隱匿與防禦為主的奇門陣法。
隨即,他盤膝坐於陣法中央,從納戒中取出數枚得自昆侖仙域的療傷丹藥,一口吞下。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股溫潤的藥力,開始修複他那破敗不堪的肉身。
整整三日。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身上的傷勢,已然恢複了七七八八。
雖然神魂的震蕩與元嬰的沉睡,依舊無法在短時間內恢複,但至少,他已經擁有了自保之力。
他散去陣法,身形一晃,便已向著那妖氣最為濃鬱的方向,悄然潛行而去。
這顆星辰,比他想象的還要荒蕪,也更加的……巨大。
入目所及,皆是光禿禿的、呈現出一種詭異暗紅色的猙獰山脈,以及一望無際的、由黑色砂礫構成的荒原。
沒有一絲綠色,也沒有任何水源存在的跡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類似於硫磺的刺鼻氣味,混雜著那股衝天的妖煞之氣,讓人聞之欲嘔。
張雲淵將自身的氣息收斂到了極致,如同一道真正的鬼魅,穿行於這片死亡絕地。
很快,他便看到了第一頭此地的原住民。
那是一頭體型堪比卡車,通體覆蓋著一層厚重骨甲,頭生獨角的猙獰巨蜥。
它的修為,約莫在築基後期,正趴在一具早已被啃食得隻剩下骨架的、不知名生物的屍骸旁,用那長滿了倒刺的舌頭,貪婪地舔舐著骨縫間殘留的血肉。
張雲淵隻是冷冷地瞥了它一眼,便悄然繞開。
這種級彆的貨色,連讓他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他繼續深入。
一路上,他看到了成群結隊、在荒原上奔襲的、如同鬣狗般的黑色妖狼。
也看到了盤踞在山崖之上,雙翼展開足有數十米,口中能噴吐出腐蝕性酸液的巨大翼龍。
它們的實力,從煉氣到築基不等,種類繁多,千奇百怪,仿佛進入了一個真正的山海經世界。
而它們的共同點,便是那股發自骨子裡的、對一切生靈的狂暴與嗜血。
這裡,顯然不存在任何秩序可言,有的,隻是最原始、最純粹的叢林法則。
終於,在行進了約莫數百裡之後,張雲淵的腳步,在一座巨大無比的峽穀之前,停了下來。
那峽穀,深不見底,仿佛被一柄開天辟地的神斧,硬生生地從大地上劈開。
而峽穀的兩側與底部,竟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巨大到無法想象的猙獰獸骸!
有的獸骸,其頭骨便如同一座小山,那空洞的眼眶,無聲地訴說著它生前的強大。
有的獸骸,其肋骨根根如擎天玉柱,即便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血肉,依舊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
這裡,竟是一處不知存在了多少萬年的……萬古葬妖之地!
而就在這片充滿了死亡與蒼涼氣息的峽穀最深處,張雲淵敏銳地,感知到了一股極其特殊,卻又極其隱晦的能量波動。
那波動,與此地的妖煞之氣截然不同,它更加的古老,也更加的……純粹。
仿佛是某種超越了這方天地法則的、更高層次的“道”之烙印。
“特殊能量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