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死死盯著蘇明,目光灼灼。
這一番話,慷慨激昂,邏輯閉環,煽動力拉滿。
如果換個剛出茅廬的熱血愣頭青。
這會兒估計已經拍著桌子,喊兩句口號,提刀就衝出去拚命了。
這就是一篇滿分的戰前演講!
可惜。
他的觀眾,是蘇明。
......
“啪、啪、啪。”
蘇明窩在寬大的椅子裡,慵懶地拍了幾下手。
掌聲稀稀拉拉,在這死寂的賭場裡,顯得格外刺耳。
也格外的……陰陽怪氣。
“精彩,屬實精彩。”
蘇明夾著雪茄,隔空點了點【賭徒】。
“真的,老賭鬼,你要是去乾傳銷,高低得是金字塔尖兒上的那個總教頭。”
“先販賣焦慮,再製造對立,最後拋出唯一的解決方案。”
“這一套組合拳,打得是真絲滑啊。”
【賭徒】臉上那視死如歸的神色,瞬間僵住了。
他不明白。
麵對這種不死不休的絕境,麵對那個龐然大物般的組織,這個男人為什麼還能這麼……
淡定?
甚至還有心情點評他?!
他明明是真情實意!
吱嘎——!
椅子摩擦地麵的酸牙聲響起。
蘇明站起身,邁著那雙沾血的鞋子,慢悠悠地晃到了【賭徒】麵前。
【賭徒】咽了口唾沫,身軀發顫。
這是下位者對頂級掠食者天然的生理性恐懼。
“【無序天平】的事,我自然會處理,畢竟那幫孫子確實惹到我了。”
蘇明微微俯身,壓迫感拉滿。
“但這,並不是你能把我當槍使的理由。”
四周再次陷入死寂。
隻有那台複古的老虎機,依舊不知疲倦地閃爍著紅光。
像是在嘲笑誰的自作聰明。
“老賭鬼。”
“在你急著拉我入夥、給我畫大餅之前,有個小問題,困擾我挺久了。”
【賭徒】被這眼神盯得頭皮發麻,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聲音發乾。
“蘇先生,您問,我知無不言。”
“好!”
蘇明打了個響指。
“當初,我開車路過。”
他伸手指了指腳下這片極儘奢華的地毯。
“是你用特殊的能力,把我連人帶車,強行拽進了這片空間,逼著我玩那個什麼【真謊之輪】,對吧?”
“是……”
【賭徒】咽了口唾沫,眼神閃躲。
顯然不太願意回憶那場讓他傾家蕩產的噩夢。
“那時候我有眼不識泰山,豬油蒙了心……”
“誒,彆急著做檢討,我不聽那個。”
蘇明擺擺手,直接打斷了他的懺悔流程。
“我就想問清楚最關鍵的一點——”
“當初那個針對我的局,是你自己一時興起,想搞點外快……”
“還是說……這本身就是【無序天平】那幫人的意思?”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
就連旁邊正把玩著染血裙擺、隨時準備給唐忠分屍的【麻姑】。
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歪著頭看了過來。
這也是個送命題啊!
“蘇先生。”
【賭徒】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最後咬了咬牙。
“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看您身懷重寶,又是孤身一人,剛結束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