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一看,媽呀!他家的房子變戲法似的就剩下搖搖欲墜的小半邊。
他扔下套子飛奔下山:“嬌嬌!小黑!”慌忙從一片廢墟中挖人。
正在附近下地的村民看見這一情景也趕緊跑來搭把手。雖然平時沒有來往,但是出現這種事情都是願意伸出友好之手的。
幸好房子不高不大泥塊有限,而謝嬌護著小黑縮在一角,儘管兜頭蓋臉澆了個通透,但是人卻是完好的。
等挖到他們的時候,眾人便看見兩個人像兩尊泥塑的菩薩一樣縮在牆壁的一角。
謝嬌和團子顫動著雙目使勁眨呀眨,企圖趕走附在眼瞼上麵的灰塵。
猛然瞧見失而複得讓黑川衝動了一下。
他拉起蹲坐在地上的兩個人,一起摟進了懷裡,幫著擦拭起來。
謝嬌就這樣暴露在眾人眼中。
“謝嬌!”最先認出謝嬌的是孫家的鄰居夏大嘴,“你怎麼在黑獵夫家裡!?”
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剛剛還在腹誹這黑獵夫家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人。原來是謝嬌!
大家看謝嬌的眼神開始變的怪異起來。
謝嬌慌忙從黑川的懷中鑽了出來,一雙眼睛尚且不能看人,半閉半睜道:“我……我無處可去,暫時在黑……黑獵夫家借宿。”
大家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一個鰥夫帶著一個孩子,跑到這裡來借宿,這想法不要太明顯。
夏大嘴撇嘴笑了笑:“你也不用急著解釋,我們也不會說你什麼,說句實在話,你都是和離的人,再找男人也理所當然。”
謝嬌沉默了,自己被人發現在黑川家裡,說再多也是越描越黑。
人挖出來了,眾人也走了,黑川圍著自家倒塌了的泥巴房轉了一圈,這房子無論如何都沒有修回來的可能。
天空中還在纏綿著牛毛一樣的雨絲。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大顆粒,但是落在人身上還是能把人淋濕。再加上現在是春天,還是寒意料峭的時候,很容易感冒的。
黑川隻好把剛挖出來的自家那床被謝嬌補了好幾個補丁的床單用草繩綁在樹枝之間,搭了一個暫時的涼棚,把小黑和謝嬌安置在裡麵。
自己繼續冒著雨絲在廢墟上把一些能用的東西掏出來。
有之前謝嬌和離時背來的兩床棉被,還有三個人放在床上包袱裡換洗的衣服。
掏了半天,還掏出了一個尚且可夠坐人的凳子,隻是因為掏的過猛,結果沒倒的那堵牆轟隆一聲也倒了。幸好這牆是往外麵倒的,否則又的來一回泥塊中掏人的場景。
謝嬌黑川麵麵相覷,這下好了,一點希冀都沒有了!
廢墟中的泥塊在雨中被一點點澆濕,整塊的變的鬆軟起來,已經鬆軟的變成了稀泥。
天地之間一個滲著雨水的棚子,三個在冷風中孤單瑟瑟發抖的身影和一些幸免的家什。
兩個人影往這邊躥來,在走近了的時候,才讓人看清楚了,是霍氏和孫幸!
霍氏戴著一個鬥笠,孫幸撐著一把油紙傘。
謝嬌想起,這油紙傘還是她哥在她出嫁前的一個春天從鎮子上買給她的,出嫁的時候作為她的嫁妝一起帶到了孫家……